走到浴室门边,手抚上门框,额贴上冰凉的玻璃,她闭上眼轻微地喘息。
下一刻,眼睛突然睁开,“哗”地一下打开玻璃门,瞳眸一怔,踉跄地跑过去企图拉开正在拼命用头撞墙工藤新一,但是他显然失去了控制,或者说是有人强行控制着他撞墙,他发出强制压抑的低吼,声音似乎被阻隔在喉咙口,仿佛忍得很辛苦。
身上的衣服被他抓的破破烂烂,添上了新的血迹,他头上的旧伤被他再次撞裂,血洒到了衣服上,沾满了他脏污的双手。
他忽然使劲把宫野志保推开,右手抓着浴缸壁,五指指甲反复抠着光滑的内壁,想要撑着浴缸一侧站起。
到那时他现在的平衡感极差,脚上伤口腐烂没有一点力气,根本支撑不住他的体重,左手仿佛试图抓住其他支撑物,但却一直杂乱地挥舞。
他背对着宫野志保,看不清他的表情。
宫野志保被他推开后撞到了洗漱台,肩胛骨上传来鲜明的刺痛感,她本就只剩下骨头了,这痛感仿佛加重了几倍,她疼得狠狠皱眉,牙咬得发响。
而那该死的男人再次滑到地上的声音又不得不将她拉回意识。
工藤新一不断地抽搐,拿手敲打各种硬物,打到出血还不过瘾,完了,手摸到墙壁,颤抖着,却又快又狠用头再次测量墙壁的硬度。
宫野志保简直要被他逼疯了,用手按住受伤的地方,使劲地按,等到痛觉神经快速麻木后跪着挪过去,以她的力气要拽住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情急之下,她直接将手横在他额前,防止他再撞下去,不死也得脑残。
“喂,工藤,你在干嘛!喂!”右手横亘在他的脖子上,勒着他往后仰,听到他的呼吸很急促,宫野使劲地抓住他的下巴往后扭,脸色青白,翻着白眼,嘴里留着白色的液体,唇瓣不停地颤抖,像是冷,更像是……毒瘾发作!
一个不留神,他有甩开了她,然后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角落里发抖。
宫野志保拽过药箱,本是想给他处理伤口才拿进来的,如今正好用上。
拉出他的手臂,扎针,注射的是她惯用的镇静剂。
等到男人终于睡去,地上已经躺满了装镇静剂的小瓶。
一支竟然没用,她足足给他扎了7针,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睡过去。
她筋疲力尽地打开花洒,水声嘈嘈,喷薄的水雾缭绕开来。
她神色有些寂寥,靠着浴缸,撩开挡住视线的湿发,隔着雾气看倒在旁边脸正对着她的男人,笑了笑:“一起洗吧,大侦探。”
实验室里,看着测试结果,宫野志保冰蓝色的大眼睛逐渐变得深幽严肃,隐约有种无奈和棘手。
神经毒品,掺杂了不少于四种麻烦的病毒,不是致命的,但是会加重这种毒品的药效,是起辅助作用。
就好比一整罐糖加进了蜂蜜里还不加任何稀释的水。
那种浓度的毒品一旦断掉,真的能把人逼疯,难怪以工藤新一的忍耐力也能被逼至极限,他昨天在浴室的举动是毫无意识,完全被支配了的感觉,简直……简直是野兽觉醒。
野兽式地自虐!
她看了看桌上用保险箱装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到她家的毒品,绿色的液体,晶莹剔透,真有诱惑人犯罪的本钱。
“贝尔摩德,你真是高估我了,我可从来不碰毒品的。”她半自嘲地自言自语,手上却飞快地取出一试管液体稀释……
楼上传来物体撞击的声音,猛烈的,嚣张的。
她没想到7支镇静剂的效用只有六个小时,从凌晨到现在,她还没睡过,是有点累了,还好她习惯了熬夜。
加快动作配好那支稀释过的毒品,跑上楼,第一时间给他扎了下去,又快又准,来势凶猛。
随着针管活塞地推进,男人狂躁扭曲的表情终于渐渐平息,反抗止息,两个人都跟一瞬间抽光了力气般瘫坐到地上。
工藤新一靠着床,胸口起伏不定。
宫野志保将针管拔出,松手搁在地上,瘫下来时靠在了工藤新一的胸膛上,这个时候方察觉累得不是一星半点,手脚都软了。
头顶来自他的呼吸滚烫,她微微偏开头,一不小心她的呼吸与他交缠到了一起。
她一惊,随之一怔,抬头看他。
工藤新一眼睛微张,却并不在看她,又仿佛什么都进不了他的眼睛,三天,他瘦得惊人,下巴本来就尖,现在能戳人。眼袋很深,脸色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