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总是……用虚伪的邪恶来掩盖朦胧的良善,总是用冷淡的天真来扰乱他的镇定的视线,他无可奈何的时候。她便成功了。
善恶与她似乎早已模糊的界限,孰是孰非无足轻重。
她曾经是个无需动手早已满手鲜血的女人,但是作为灰原哀的她,包括现在的她,他所唯一能注视到的只是她不计代价的赎罪。
她或许明白,罪,不是恕的,而是赎的!
但是他一再强调,她不再欠他什么了,她的罪其实已经偿清了,但是为什么,她还要一次次的帮他,一次次不惜一切地救他,他工藤新一何德何能,值得她倾注如此心力!
一次次这样想的时候,她便一次次加深在他心底的地位,直至满满的全是她悲伤的笑容,却干净的像是早秋的天空。
他唯一想从她身上抹去的东西,他不能忍受她一次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想,他会心脏骤停的,窒息一般的疼痛……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却没有要接的意思,想必已经满城风雨了吧,而他以什么面目去面对所有人的质问乃至质疑?
铃声欢快,他受不了想要按掉,刚拿起来时,却不小心按了接听键,于是里头,小泉红字标志性的笑声尖锐的响起:“戏耍魔女的代价不是一个男人就能摆平的,工藤新一,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他咬牙皱眉,哀自己的不幸,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照她的口气,他似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特别是伤害她的事情了,不过记忆里似乎没有。
“我做什么了?”他不耐烦答道。
又是一串笑声,“工藤新一,你没干什么,不过我现在要你去干什么。水晶球告诉我,有些事情,你可以知道哦!”她诡秘而诡异的语调,工藤新一隐约可以想象那嚣张女人笑得如何间歇性抽疯。
“说!”
毛利兰握着手机已经失神地坐了太久太久,妃英里和有希子看着这个不久前还满脸带着娇美笑容,满心欢喜地任由她们摆弄的女孩子,眼里的仿佛藏匿不住的幸福源源不断地四散而泻,感染着身边所有的为她祝福的人。
如今此刻,苍白的不知道是脸还是心,由内而外地仿佛成了一白纸,又好像下一秒的一阵微弱的风就能将她连同灵魂一起吹走。
而她不过是接了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工藤新一的电话。
因为要化妆,所以手机是成免提状态,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电话里那个低沉得像是失力的声音,带着浅浅地滞涩和压抑的伤痛,缓缓开口:“对不起……兰……”
那一秒,似乎所有人都听见了这莫名其妙的新郎官莫名其妙的话,不约而同地纷纷停下手边的动作,连在摆弄捧花的园子都不禁一怔。宛如那是个众所皆知的噩耗!
镜子里,毛利兰的脸上堆满的羞赧如潮水般退去,失了颜色的容颜徒留可笑的美艳。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兰。”一句话说不甚连牵,似乎那边的人也忍受着难以启齿的折磨。
大概,是要灭顶的负罪感。
有希子当即惊得叫了出来,在四周都静静地等待着工藤新一接下来的话的时候,她乱了方寸地凑近手机几乎是吼了出来。
“新一,你出了什么事?你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的……”
“妈妈你安静听我讲,我不是在交代遗言。我没事。然后,这是我真心话,兰,我爱上了别人,并且……我放不下她了。我现在很理智地这样觉得。兰,我其实试图麻痹自己,我试图用这三天的时间来摆脱她的影子,但是……”他似是说不下去,声音一顿,微微哽咽,“我失败了。”
“我失踪的时间里,一直跟她在一起,那种感觉,那种让我觉得能抱着她!便再无所求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如果……我没有再次遇见她,或许不会是这样,但是,我们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斩断。”
“兰,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觉得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从来没有!”
“兰,那些年我喜欢你,但是我们……”
“已经回不去了……”
“对不起,兰,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