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本城怜并不觉得很害怕,只是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其实这样的心情在面对压切长谷部他们的时候也会出现,比起这些人背地里谋划了什么样的局面有着什么样的心机,本城怜更关注的却是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她——就算不是现在平平无奇的她,是以前还未分裂之前的她——也能拥有让他们为之疯狂的理由吗?
本城怜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让她无法理解大家为什么会为了自己这么处心积虑地谋划这么多,并且一来便是数百年。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他们对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却仍然没办法讨厌他们,只是会因为茫然,不知所措而想要下意识地避开他们。
双方僵持了起来,尽管气氛已经紧张到快要凝固起来,却仍然没有人先动作。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本城怜叹了口气。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因为是全场所有人都在意的对象,所以哪怕她只是轻声喃喃也瞬间引来了诸人的注意力。而这齐刷刷扫过来的目光又让本城怜吓得朝后缩了缩,不知所措。
“打架。”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回答本城怜问题的却是向来不爱凑热闹的大俱利伽罗。
这不用说她也知道啊!!本城怜心里不由得吐槽道。然而大家的注意力既然都已经转移到她身上了,这话题哭着也得继续下去,总比让他们现在就开打好吧?
“冒昧问一句,为了什么打啊?有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吗……”本城怜话一出口便察觉到了自己的话语到底有多么天真幼稚——都演变到这种情况了怎么可能还能好好说啊?但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当了那么多年社会人,本城怜早就习惯了躲避这种一看就无比危险的环境,要说正儿八经的劝架,这恐怕还是头一次。
“如果你能将自己复制出若干个□□体,我们大概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了。”三日月宗近淡淡地说道,又自嘲般轻笑一声,“嘛,就算是那样,最终我们这群刀也会因为无法满足的占有欲望而再度开始斗争吧。”
——所以说是没有可以退让的地步了吧。
危机状况之下,人的脑子总会超负荷运行,灵光乍现也比平时来得更加容易。
不管是之前药研和安定的叛变,还是烛台切光忠的反水,还是压切长谷部的执着,鹤丸国永的落寞,亦或是现在三日月宗近的入魔,全都让本城怜觉得非常难受。不光是自己作为一件玩物被争夺的不快,更是因为对于他们的痛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所以即便正面临着外方的危机,你们也要这么内耗下去吗?啊啊,这样也好,反正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被之前我赶跑的红发审神者弄死,重新投胎去了,也不用陪你们演什么反转大奥。到了下辈子,我是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做什么样的工作,爱什么样的人都和你们无关了,我也算是真正自由了,多好啊……”
本城怜疲倦地笑了笑,这番话倒不完全是为了让他们停止争斗而演的戏。经历这一连串的变故,她其实多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她也只是说说,现在在大家都风声鹤唳,紧张到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她不可能离开他们的——而且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外部的危机?”终于有人接过了茬,本城怜开心得想开香槟庆祝了——是太郎太刀。
本城怜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鹤丸先生对我说了过去的事情,我在现世的时候也从某个似乎和过去的我有关系的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大家应该还记得这个本丸最初的审神者吧,她似乎还活着,即便败在我手下两次,和我一样经历了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她也仍然活在这个世上。你们说,她再过多久会回来报仇呢?”
事实上,不管是鹤丸还是浦原喜助都没有明确地说那个最初的审神者会回来,但是本城怜仍是注意到了那个人并没有完全确认死亡的事实,她所说的事情并不光光是为了阻止斗争才编的谎话,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她知道同伴们心里多少还残留着被她虐待的痛苦回忆,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想减轻他们的压力,于是在说起那个人的时候都尽可能用了轻描淡写的口吻。不过遗憾的是,她好像失败了。
众人大多脸色一变,最严重的笑面青江和三日月宗近甚至脸色一片苍白,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