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一个发现艾德深爱着伊莎贝拉的人。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她是15岁便掌控全弗雷凡斯军权的帕希米亚长公主,可是当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她却只能无助地抱着伊莎贝拉刚诞下的女儿,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嚎啕大哭。她哭红了眼睛,抱着尚不谙世事的小奥萝拉,三天三夜后打开房门,得到的是亲生母亲一个狠狠的掌掴。
她死死地护着伊莎贝拉的女儿——
因为她知道,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能够好好地拥抱这个小女孩了。
15岁的帕希米亚·阿洛耶娃失去了自己人生中两个最亲近的人。
15岁的帕希米亚·阿洛耶娃发誓会保护伊莎贝拉的女儿一辈子。
守护了奥萝拉五年,20岁的帕希米亚·阿洛耶娃为了奥萝拉,被弗雷凡斯国王驱逐出境。
三年的艰苦军旅终结于北海的瓦伦丁王国。
在那个国家,23岁的阿洛耶娃遇见了25岁的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⑧
瓦片屋的屋檐还滴着水。
两座矮平房中间是一道阴凉的小巷,被水洼浸润的墙根里头偶尔会冒出翠绿的嫩芽,但很快又会被碾回土里。
一阵错乱急促的马蹄声在小巷里响起,伴随着马鞍抖动的声响,几匹色泽光亮的棕马停驻在了破旧瓦片房的院门口。
“真是搞不懂瓦伦丁人为什么都喜欢骑马——他们这小地方小路的骑起来还真是难受。”
最前端一名士兵摘下头盔,露出了汗湿的发,朝小院里吆喝了声,“公主,你真的不住城堡里去吗?瓦伦丁王族那边说,让外交使者委身这小破地方,传出去了对他们的名声也……”
“城堡里的气氛太压抑,要是待在那里,才是真的难受。”
冷冽的女声从篱笆后传来。士兵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对了公主,今天瓦伦丁王子邀你去城堡里品酒……说是对上次的无礼表示歉意……”
这事说来话长。
在北海诸国中,瓦伦丁最为出名的,一是人民对武力的崇尚,二是国库中来自世界各地的珍稀药物。
但鲜为人知的,瓦伦丁王国内部最大的秘密,则是只有王族能够出入的奴隶监狱——瓦伦丁监狱里关押的人,从菜市场小偷到重大罪犯,在瓦伦丁人民信奉的败者为寇理念中,全数沦为下贱的奴隶,王族的玩物。
在瓦伦丁人看来再合常理不过的残忍的奴隶监狱,却让阿洛耶娃厌恶到了极点。巧的是,登陆第一天,年轻的瓦伦丁王子为了表示自己欢迎贵宾的诚意,自认精心地从奴隶监狱里挑选了百名英俊年轻的男性//奴隶送给了这位邻国长公主。
只要是在场的帕希米亚王军都记得,一百名身戴镣铐的男性//奴隶排着队,赤身裸。体步行到军队最前端时,公主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但瓦伦丁王子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相反地还十分兴奋地向帕希米亚公主仔细介绍奴隶监狱的构造和器械。
结果就是,阿洛耶娃当场命人解开了一百名奴隶的枷锁,带着面面相觑脸色尴尬的帕希米亚王军们,冷着脸扬长而去。
偏偏瓦伦丁王子还很不识相的要去拦她——结果被阿洛耶娃一道毫不留情的剑风掀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频频惨叫。
“呃,虽然知道公主您很反感……”士兵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就算那王子是个变态,和他们王族交好也是国王陛下给您的任务……”
后排的士兵们齐齐点头——岂止是公主不想,他们一帮大男人也压根再也不想踏进那座阴森的城堡一步。
但任务在身,也不得不暂时低头啊。
不仅要结为友邦,而且关于奴隶监狱的一个字儿都不能往外边说。
阿洛耶娃冷着眼神,视线擦过面露难色的下属们,紧抿着的唇间最终是溢出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叹息。
给出了一个较为折中的回答。
“道歉我接受,品酒也可以。”
“但那座城堡,我绝不会再踏进一步。”
看着长公主翻身上马的模样,士兵突然回想起了瓦伦丁王子此前阴险丑恶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还是给公主一个提醒比较好。
⑨
在这暗潮汹涌的大海上,最为世人所知的奴隶交易点是香波地群岛的拍卖场,不论是在台面上或者地下世界,香波地拍卖场每年的交易额都是数一数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