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作为诅咒束缚中的被守护对象,你应该好好呆在守护者的视线范围内。这样至少对我们彼此都不会带来大麻烦——毕竟,天知道违背这种未知的力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罗侧过身子挡在她身前,用眼神示意她先听自己说完,“其次,阿洛耶娃的冠冕现在行踪成谜,你一通乱找也没用。”
奥萝拉打断了他的话,“同理,行踪成谜,你也没法找到。”
“香波地群岛的拍卖场是地下产业链的交界点,它属于一名七武海。按照冥王雷利的话,冠冕在拍卖场进行中转。那么很大可能,它的买家就是那个人,或者,它至少会经过那人的领域。”罗抬起一手,虚放在她下唇前,“心脏海贼团进入新世界后会经过那名七武海的领地。”
“到时候,我帮你找。”
这应该是让人安心的声线。
可她却不希望他这么做。
奥萝拉似笑非笑,抬起手,挡开罗的手指,那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瞳。
“王下七武海……”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她清朗好听的声音从喉咙间滑出,回荡在空气骤然变冷的驾驶室内。
正在观望航线的贝波和值班驾驶的夏其突然觉得,自家船长和漂亮猎人小姐之间的气氛,好像突然变得不是那么美妙了起来。
先前看到船长那么护着猎人小姐,他们又十分友好地一块回到香波地群岛上——贝波还有点暗搓搓地觉得,船长和猎人小姐有那么一点儿般配。当然他这点暗搓搓的想法,早就被夏其和佩金背着船长讨论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在船长和他们分开的这几天里。
贝波悄悄回头瞄了一眼,只见自家船长上前一步凑近了猎人姑娘——
“你都知道。”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罗的嘴角,没了先前略微勾起的弧度。
面对那双深邃眼仁中的犀利注视,奥萝拉坦然回答,“我能知道冠冕在拍卖场,我当然知道我要去的拍卖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罗定定的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步步逼近的呼吸,和渐渐安静的空气——让奥萝拉忽然回想起了浪漫之都的,那条幽深静谧的小巷。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情,平静心情,“罗,你们没有必要非得去那个人的领地,这是自找麻烦。”
不论是出于作为童年好友的心情,还是同为弗雷凡斯幸存者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
她都不会希望他这么做,因为他这么做,对于他自己,对于整个心脏海贼团,无疑都是十分危险的。
罗冷笑了一下。对她的话未作回答。
他刚迈开脚步,打算从她身边走过,就被奥萝拉一把抓住手腕。
她皱着眉头,把他强行拉回自己身前——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他不仅仅是一个王下七武海。”
罗在她身前站定。
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
近到她一抬头,就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这我也知道,奥萝拉。”
早前戏谑着要逗她玩的眼神,已经完全消失在特拉法尔加·罗的眼底深处。
取而代之的,是她极少见到,但却好像能体会一二的,深不可测的寒冷目光。
“但毕竟,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有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
透过那人漆黑的瞳孔,她看见了一场压抑着的,似乎是酝酿许久的,可怕的暴风雨。
令罗意外的是,奥萝拉没有再与他争辩下去——她眸光闪烁了几秒,随即正视了自己的眼睛。这么多年过去,即使在她试图维持很好的表情管理来刻意隐藏内心,但她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眼底深处最初始的沉静,那是平静清澈如一汪清泉的温柔。而就在她眸光躲闪的那几秒内,罗却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蒙在那层淡淡温柔之上的,哀伤而复杂的一些东西。那大概是他所不了解的一段时光。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成长后的帕希米亚·奥萝拉对特拉法尔加·罗的了解,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比如“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又比如,被血染红的鸟笼中的米尼翁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