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拉松,虽然你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希望这一次,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很慌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多弗朗明哥逼问柯拉松先生时冰冷阴森的语气让她打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要找到姐姐。姐姐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小黑桃膝盖猛地一软。
跌坐在地上。
膝盖破了,流了好多血。鲜血暴露在冬季冰冷的空气中,没几秒就凝固了。
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的,爬起来,连身上的飘雪都不拍,重新狂奔。
头一回觉得,下雪的冬天这么冷。
突然眉头一皱,鼻尖有些发痒。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做出了条件反射,她屏住呼吸——
是迷药。
在瓦伦丁的奴隶生活并不好过,为了一块干面包,疯狂的奴隶们常常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会向其他奴隶下迷药然后将其扔进饿狼堆以减少竞争对手——姐姐教了她辨别各种药物的方法,以至于后来,每当周围有迷药靠近,她都能够快一步注意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服用抗性药物,再找机会逃跑。
她每次都是这么做的,这次也不例外。小黑桃袖口里抖出一块小药丸,她飞快地吞咽下去。
听脚步声是十几个成年人,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打不过。
口鼻被白布捂住的时候,她头脑清醒得很,飞快地盘算起了逃跑计划。
眼睛和嘴巴都被人蒙住。原本的面具上盖上了厚重的布条,更加闷热了。
她被带上了一艘货轮。
听声音,似乎是被关在了仓库里。但仓库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讲话的声音。
抓自己的不是人贩子?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的声音,她动了动脚,悄悄地往门边蹭。
面具下皮肤苍白的小女孩,猛地睁大了双眼。潜意识中爆发的恐惧,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个声音是——
“世界上唯一一支治疗珀铅病的药水。多么有诱惑力的条件啊——那女人不可能不来的。”
“这一次……要让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那个家伙彻底下地狱。”
当年幸存的精神失常的瓦伦丁国王算计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怪物级别的可怕实力。所以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比他们预计的要早了两个小时到达瓦伦丁军队临时总部的时候,害怕至极的瓦伦丁国王扔下自己的一帮军队偷偷跑路了。
当年带着两名部下歼灭瓦伦丁王国的多弗朗明哥,此次单枪匹马地杀光了瓦伦丁最后的军队,彻底消灭了他们翻身的最后可能。
硝烟一片的军队总部内,只剩下跪倒在地的黑桃皇后,站在门口,双手染血的多弗朗明哥,以及背对着两人,眼鼻口都被蒙住,手脚被麻绳捆住的小黑桃。
出于自我防卫的意识,小黑桃一点也不敢动弹。
她听见,那个男人低沉而略微嘶哑的声音,叫出了姐姐的名字。
“阿洛耶娃。”
血泊之中,一只老旧的收音机在缓缓运转着。
那是瓦伦丁王国里召集奴隶的笛声,也是在多弗赶到这里之前,瓦伦丁·布里德用来对付帕希米亚·阿洛耶娃的武器。
摧毁精神的笛声。
曾经被践踏的自尊。
被人踩在脚底的骄傲。
一一被唤醒,清晰地在脑海放映。
阿洛耶娃抱着脑袋,咬破嘴唇,一声不吭,瑟瑟发抖。
多弗朗明哥一皱眉,弹指之间,收音机被切割,四分五裂。
他缓慢开口,“有人看到你昨天晚上和柯拉松在一起,阿洛耶娃,这是怎么回事?”
血泊之中,第一句话不是关怀也不是安抚,而是冰冷的质疑。
“那时候我跟奥萝拉在一起。”
阿洛耶娃嘶哑低缓的声音响起,“多弗,你还想听些什么?”
“想听实话。”那人冷哼了一声,“但现在,你似乎还不太清醒,阿洛耶娃。”
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是渐渐变浓的火。药味。
奥萝拉突然想起了,柯拉松先生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对于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而言,善良的失败者和弱者没有区别。而此时,面对残酷的过去挣扎着无法抽身的阿洛耶娃,对于多弗朗明哥而言,无非就是那软弱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