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哲的左手边位置空着,再往右边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身材微胖看上去面容亲和又敦厚老实,女的打扮时尚,容貌不俗,只看外貌似乎不到会超过三十五岁。这两人再往左边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年纪都在二十上下,似乎还是学生。
夏寻觉得自己被一群人审视挺难受的,看了眼薛哲,想要向他求救。
薛哲赶紧道:“小寻,坐到我这来。”
于是夏寻想是捞着了救命稻草赶紧坐到薛哲身边。
等他坐定薛哲就开始给他们互相介绍。
薛哲先指了指那位老者道:“这是薛珩叔公,是你爷爷的亲弟弟,如今是利曼集团的董事。”
薛珩朝夏寻点点头,态度不算大好但也没有轻视的意思。
夏寻赶紧叫了声:“叔公。”就对付过去了。
然后薛哲指了指薛珩边上的男子道:“这是你薛濂堂哥,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宾夕法尼亚的法学学士加工商管理硕士。要不是家里缺人手,你堂哥还要继续念博士,现在不是个大状就是检察官了。”
夏寻虽然不算学渣,但在学霸面前多少有些自惭形愧,想想自己身边全是喝过洋墨水的。晓星尘就不说了,医学博士,面前这个薛濂是宾夕法尼亚硕士,再不济白少瑜也去澳洲混了个悉尼大学的文凭,虽然比起前两者水了点,但跟自己国二本毕业那真是天差地别了。
薛濂见夏寻没有主动搭话,于是挺客气地说了句:“你好。”
夏寻听他开口于是赶紧答道:“你好,堂哥。”
接着是夏寻左手边的两位,原来正是薛哲的亲妹薛含和他老公姚轶实,知道他俩是夫妻,而且薛含已经快五十岁时,夏寻未免一愣,心想这姑母也保养得太好了点吧。
当知道旁边的一对男女是姑母的儿女时,夏寻简直要跌倒,心想天呐,这母女简直像姐妹。
介绍完毕,薛哲开始招呼家人吃饭,酒过三巡方开始讨论真正议题。
“小寻要进利曼呢,我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己家的骨肉。”薛珩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漫不经心地磕了磕烟灰,薛哲耐心等他后面的条件,“就是这姓上头,得改过来,姓夏的话,我觉得不大合适。”
薛哲听他话一说出口,不由皱了皱眉。
夏寻哪里料到他会提这种要求,心里登时觉得特别别扭:“这感情还是怕我一姓夏的要谋姓薛的财产啦,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有这种无聊的想法。”
“叔公,如今公司经营都是现代企业管理模式,虽然我们本质是家族企业,但也是几家分管着也都有职业经理人管理,若照您的想法,我这出嫁的女儿也不该有股份你说是不是?”薛含现管着利曼集团下头的上市公司利曼股份,是法人代表及董事长能力不容小觑,他老公老姚管着利曼投资担保管理有限公司负责集团的资金运作,而薛珩那边只薛濂管着实体公司,却是现在受了大行情拖累而萎顿的利曼房产。
一边是给集团发展使绊子的利曼房产一边是支撑集团主营业务的利曼股份,虽然都是集团董事,但孰轻孰重,一下了然了。
薛珩被顶了回去,但仍旧表示非夏寻改姓,否则别进公司,薛哲之前跟夏寻提过不能无视老爷子的蛮横,因为老爷子手上握有的股份是薛家人里头唯一没有质押出去融资的,现在银行都停贷了,延期的贷款还是看着佳美和夏花担保的面子,所以那些股份能融到资的话显得尤为重要。虽然薛哲薛含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法让他把持有的股份拿出来质押,而利曼形势越来越严峻,特别是薛泊意外亡故以后,老头子开始抛出条件来了,原来他想让自己的亲孙子接管利曼股份。
薛哲听到他说出这种话,心里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但又无可奈何,人家的孙子跟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相比的确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真要为了家族利益考虑的确该让薛濂过来接班。
但……有些不甘心,人心都是向着自己的,当年的打拼是多么艰难,现在要拱手让人,怎么想都不甘心。
他想起他和夏又澜生的儿子,对夏寻也是有愧疚的,从来没有过问他的生活,现在至少要给他点补偿,就算他没法执掌一个企业但至少要给他留足资产,让他这辈子不为了钱财发愁。
“这事我们再议,总有办法解决的是吧,倒是叔公,这周利曼股价又连着三个跌停,你的资产也缩水好多了,如果公司撑不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你揣在手里的那些股份,也只能烂死在股票账户里,你看目前还有券商愿意接我们的质押,到时候真没人愿意接,那我们就彻底完了。”薛哲打算把那个棘手的问题拖延拖延,回去想想对策,于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