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的邮件我已经看到了,报告写得很棒,你到公司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我没想到你对我们这个行业的了解已经这么深刻了,这点让我感到非常惊喜,还有你对公司战略发展方面的建议和设想让我耳目一新,这一部分我昨天晚上刚读第一遍的时候就觉得很振奋,今天早上起来又看了一遍突然很怀疑你妈妈说的,你从未参与过公司经营这回事,我觉得找专业的咨询公司过来写也未必会比你这篇报告好。”薛哲言辞间切切,声音都透着一股欣喜。
夏寻听了心里自然是受用的,面上遂不经意浮起一点笑意。
然而薛哲接着道:“不过,写得好归好,但你终归缺了点历练和经验,商海浮沉这些年,有些事情不是哪本管理学或者企业经营书上写的那样,解决的方法不可能是确定无疑的,境况一直在变,有时候拿捏不准就只能靠赌。”
夏寻听他这么说了,方知薛哲刚才一番赞扬,原是为了铺垫他不同意自己的关于逐渐退出房地产市场,将集团资源重新重点投入到新能源汽车及家电制造上去的提议。
“爸爸,可能我写得报告没有把我所想得表达清楚,要不这样,我先回来,当面给你谈谈。”夏寻有点着急,目前首要问题是让薛哲放弃出售西港工厂的决定,所以需得赶在薛濂还未正式给出回复之前说服薛哲。
“集团战略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议,但西港工厂我们肯定是要出售的,意向公司给得价格很不错,说实话如果是其他外资,我还有点不愿意,跟西港那边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情意还在,但现在是柬埔寨本土的资本,我倒觉得心里有种把孩子还给他亲生父母的感觉,也算造福一方了。”薛哲说得也不无道理。
夏寻知道暂时无法说服他吧,只得和他又聊了两句别的,后来挂了电话,仍旧步行去了手机检索到的饮料店,进去点了杯特调饮料,坐了一小会,又把整件事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或者有些一厢情愿吧,不说薛哲,就算西港工厂是薛濂经手筹建的,他也并没有拼尽一切要保住,也许有时候的确要舍得。
大概十一点半,夏寻接到了薛濂的电话,说他那边会议结束了,可以准备一起吃午饭,薛濂问他在酒店吃还是外面找饭店,夏寻想了想说还是希望在外面吃,薛濂听了说也好,然后说他过来找夏寻。
一时中午吃完午饭,到了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大概半个小时。,夏寻和薛濂先去了沈维予办公室。
当时办公室除了沈维予,人事经理、厂务经理,工程经理,以及财务负责人,加上售后的几个主事也在,因为薛濂提前给沈维予打过招呼说有重大事件宣布,所以让几个核心人员都过来。
薛濂先把集团决定将西港工厂出售的决定告诉了众人,沈厂长听了倒是面色不改。其他人面上多少有些不悦和惊恐。
夏寻心想沈维予多半已经得了消息,所以显在波澜不惊。
“老沈,关于你的安置问题,公司也做了考虑,尊重你个人意见,因你家属是本地人,公司在资产出售协议中可以将你情况写明作为附加条款,约定接管公司仍旧聘任你做厂长,如果你不放心,公司可以安排你平调到其他工厂任职。”薛濂耐心向沈维予解释政策。
沈维予点点头,面色平静:“薛总放心,我们合作多年,你我的为人大家彼此心里清楚,职责经理人换个东家一样干好本分的事情。”
他此话一出,薛濂也大概知道他想留在工厂的想法,遂又看向其他几个个怀心事的经理,语气诚恳说道:“各位经理,利曼始终是有诚意的公司,诸位多年来为西港工厂付出的努力,我们始终铭记在心,这次资产出售,也是集团战略调整的一步,并不是因为工厂本身经营不善,我相信参加日常经营的你们也十分清楚这一点,而且这回参与收购的是柬埔寨本地的公司,我想在处理这次医疗事故方面会比我们稳妥和高效!至于诸位,集团也会充分考虑你们的利益,安排专员对接你们的诉求,使得这次资产出售顺利平稳进行。”
薛濂给众人吃了定心丸,几个管理层都心里有数了,面上颜色比之前都好看了些。
沈维予到底也是商场老手,随即问道:“既然集团已经做了决定,那具体方案有了没,下午要向职工公布吗?”
薛濂摇摇头:“双边谈判基本结束了,现在的焦点是账期,这部分尚未达成共识,所以今天暂不宣布,但我觉得不会太久,所以各位需要时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