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孙绯听到裴素口中说出蓬莱方家,便知他已经识破自己身份,只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对裴素道:“说来惭愧,我原本也不知道这是湛露,我家老爹收藏的仙门法宝没有上千少说也有大几百,那日我自家中偷溜出来,准备到中原闯荡正愁没有合适的兵器,于是摸进老爹藏宝室中,想寻一把趁手的用用,谁知翻了半天都是些缀了金石玉器的宝剑宝刀,我怕偷了名贵的兵器,老爹马上就识破了,所以捡了把看上去最烂的匕首揣进怀里谁知道,原来是湛露。”
此时薛洋听了两人对话,顿时惊得瞳孔收缩,那把匕首竟是湛露,他怎么没有看出来,而这这样貌普通之人,竟是蓬莱岛主方煜的儿子。
薛洋才回过神却见底下孙绯却坐直了身体,揭了面上□□,露出底下真实面容,向裴素拱了拱手道:“裴世叔勿怪,在下蓬莱方绯,方慕燕有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对另两个支线cp脑洞大开了,大概可以概括为一对百合一对基……感觉这样脑补下去,十万字都挡不住我了……
☆、山居夏意
方慕燕揭了脸上人皮面具,露出底下真实面容,一张尚显青涩的少年人面孔便映入薛洋眼底,却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面前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肤色是健康的麦色,目光清澈明亮,似有无尽星辉隐在眼底,眼睛又大又圆,如画中人一般,鼻梁高挺,嘴角边自带三分笑意,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薛洋顿觉心头一亮,觉得这幅长相倒是甚合自己胃口,若是长有虎牙便和自己原来那副皮囊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只不过他既然是蓬莱方家的人,要想取了他这幅皮囊却非易事。
“可是鸿雁的雁?”裴泠对他表字有些好奇。
“是海燕的燕。”方慕燕答。
“里头可有什么意思?”小姑娘有些疑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原是我爹同我娘的一句玩笑话,就不说出来令人见笑了。”方慕燕又道。
裴泠却更加疑惑了,但又不便追问,遂用好奇地眼神睹着方慕燕,方慕燕只得朝她笑笑。
裴素见他坦白了自己身份,便朝他道:“听闻方岛主避世已久,这番方公子出岛莫不是方家准备入世?”
方慕燕听他这么问,赶紧摆摆手解释道:“裴世叔休要误会,我们方家一向无意争春,自我家祖上在蓬莱岛开宗立派便立下家训,不论朝代如何更迭,江湖局势如何诡谲,我们方氏皆不问世事,只潜心专研武学。我爷爷在任时还定期收一些门徒传授方家刀法,到我爹接任了岛主,因他性子有些古怪,待人不大亲和,故此只有学成离岛的弟子,蓬莱再不接受外姓人入岛的请求。”
“既然如此,方公子此次出岛却是为何,莫非只是好奇江湖世事?”裴素又问。
“一则确如世叔所言,慕燕从小听岛外来的弟子说起中原的许多故事,便觉心驰神往,但最重要的原因却在家父身上。”方慕燕顿了顿,似乎面露难色,略一沉吟又接着道:“我爹比之前几任岛主更加痴迷武学,他对方家阵法十分沉醉,终日研读古籍,妄图将一些失传的阵法重新挖掘出来,故此对教导弟子十分倦怠,弟子们觉得已经学不到什么本事,留在蓬莱只是白白浪费时间,故此其中许多人辞了方氏,往别处投脱去了。再则我父亲也不理家事,目今岛内大小事务据是我母亲一力承当,而我母亲又能生养,我上面有一位兄长,一位已出嫁的姐姐,下面尚有五位弟妹。昔日方家鼎盛时也在岛上建了不少房子,有些倒也修得精妙绝伦,飞檐斗拱甚是气派,不过现今却成了我母亲一桩心病,因为弟子辞去的多了,这许多房子便空置了,有些年久失修,眼看便要倾倒,若是不去修缮心里觉得对不起先人,可要彻底修好,却觉囊中羞涩。又因我父亲不事生产,原本还能指望门人孝敬一些,现在已是坐吃山空,何况我兄长自小身体便不好,所以我想着不如离岛谋些事情做做也替母亲分忧。”
裴泠听他说完,不免唏嘘,一时心里十分同情,但觉方慕燕彼时脸上已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便不知该说什么,又想到方慕燕年纪虽轻,身上担子倒是不轻,对母亲又似乎很是孝顺的,便自心底对方慕燕多了几分好感。
裴素听他说完蓬莱岛的事情,便想着宽慰他几句道:“以我愚见,贵祖立下的家训却是大智之举,看看这数十年间修仙世家更迭不休便知其中艰辛,往前便有岐山温氏于‘射日之征’后覆灭,近年又有兰陵金氏因家主一念之差风光不在,我虽不是江湖之人,但知这江湖上的世家纷乱,与庙堂中的门阀争筹据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