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想法也是一闪而过,他的目光随即就锁定了眼前的猎物。
举起弓箭,瞄准。射中猎物。
狩猎比赛的第一只猎物。
他不禁有些欣喜,勾起唇角转头看向小蕙,正与他目光相对。
小蕙的目光,有点紧张。
他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比赛要紧,他也来不及去细想。
而荀巨伯三人,稍稍起了点风波。
原因正是因为祝英台提出的陷阱。梁山伯回绝马文才完全是因为公平对他来说比比赛更重要,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意用陷阱的方法来狩猎。祝英台也知道他这一点,所以在比赛之前,她只告诉了荀巨伯。这才让他这个尼山第一的狭促鬼能在双方对比有些悬殊的比赛上胸有成竹。
祝英台也知道在比赛期间肯定瞒不了梁山伯,但她尽力不去触及梁山伯的禁区,她便提出她与荀巨伯一起,让梁山伯关注下小动物。
梁山伯并没有觉得是两个人要故意避开自己,但他看见祝英台有些躲闪不敢看他的眼神却暗暗觉得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但是我尽力。”
他认真地看了他们两个人,很认真地对祝英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败的。”,他转身离开。
祝英台一直知道梁山伯的身型瘦弱,但是她没想到梁山伯的背影在山野的映衬下更觉落寞。
但她还是没有叫住他,她不舍得让他为难。她这个祝贤弟与道义之间,他不需要强迫性地一定要选择一个。只要他不知道,他自然可以两全。
祝英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对荀巨伯道:“我们走吧。”
但她一定不会想到,梁山伯去求了马文才。
彼时,马文才正在瞄准一只鹿,鹿生性警觉,他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而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梁山伯发出了一点声响,惊动了鹿。
马文才皱着眉收回了手中的弓箭,他看向梁山伯:“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他的眼中已经带了几分狠厉,语气也并不能称得上和善。
梁山伯对此并不在意,他说道:“我是来求马公子放过英台的。”
马文才眯起眼,依旧是那副笑容:“祝英台让你来的?”但说完就进行了否定,“他还没那么没骨气。”言下之意就是说梁山伯没骨气了。
梁山伯也是好脾气:“不知马公子意下如何?”他说得不卑不亢。
但马文才也没了意思,他说:“梁公子刚入学时的刚正不阿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在他眼中,梁山伯无疑是个注重气节的人。
“若是马公子心中有个在意的人,自然也是会有些转变的。”说是这样说,但梁山伯多多少少害死有些臊红了脸。
马文才听到他这样的话,蓦然软了心。他想起了小蕙,语调不经意地放缓。他说:“我这场比赛,也是为她。你说,我还能放水吗?”大不了,祝英台落败,他压着王蓝田,量他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样,小蕙也不会为难。
他思及此,眉眼间的锐气全然不见。
梁山伯也是知道马文才所指何人,他不禁有些奇怪:“这对于马公子来说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马文才听此失笑,他道:“若真只是一场比赛,我成人之美又何妨。”
言下之意,梁山伯自然是明白的。
他也知道这样肯定说服不了马文才,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此别过。”
这样一句话,被梁山伯说出了沉重之感。
马文才只当这个是个小插曲。毕竟他的箭术在尼山,除了谢道韫,怕是还没有敌手。就算是王蓝田与秦京生不做什么,他也可以获胜。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把一颗心放在狩猎上。
他收获颇丰,但是,当比赛结束,他看见祝英台队伍那些被网住的猎物,面色沉了沉。
而王蓝田显然没有马文才这样的冷静。他一下子叫嚷开了:“祝英台,你这是徇私舞弊。”
秦京生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他仗着马文才的骑射高超,也就抱了看戏的念头。这一段时间全跟王蓝田一起休息了,猎物半点也没狩猎到。
他看向陈夫子,问道:“难道夫子要包庇他们吗?”
这样一个大帽子也让陈夫子变了脸色,他道:“是非自然有山长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