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天了,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凤凰认为是自己涅盘的缘故,很是内疚,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虚弱的白真。
白真抬手想摸摸凤凰的头,却发现凤凰现在的个头,自己做这样的动作已经有点难度了,最后把手落在了凤凰的肩膀上。“不妨事,我好多了。守了我三天?吃过东西了吗?”
“我不饿……”刚说完,凤凰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白真憋着笑,道:“可是我有点饿了。”
“那我去煮粥,你现在应该吃点清淡的。”凤凰按着白真的肩膀不让起,给他后面塞了个靠枕,又给他把被子盖好,转身端了杯水吹了吹递到了白真嘴边。
“你先喝口水,我去煮粥,体弱的时候不要吹风,容易染风寒。”少年压低了声音,青涩中略带沙哑,一板一眼的模样,熟悉的语调,白真愣了会神,顺从得接过了茶杯。凤凰走后白真伸手捡起落在脚边的那本书,封面有些残破,一本杂病医书,也是折颜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白真一点点抚平书面的褶皱,心中思绪万千。
凤凰把粥端上时,白真正半合着眼望着手里东西出神。凤凰看清了后有些羞怯的抿了抿嘴唇。
“你在看医书,是不是对学医有兴趣?”白真貌似随意得问道。
“翻过几本,挺有意思的。”凤凰没说实话。在白真昏睡的几日里,他几乎把书房里的医书都翻遍了,学着给白真把脉,又对着症状趴在白真胸口听他的心跳声,数他的呼吸节奏,甚至试图用内力探查白真的伤势,最后才确认白真只是睡着了才放心守着。他看着白真躺在那里,自己却束手无策,第一次知道自己多么的无用。
白真一心盘算着以后该怎么教凤凰自己不擅长的医术,却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病”,让凤凰第一次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
第二日,白真耳边清静了许多,也觉出不对来,问白真:“那小兔子去哪里?”
“她回家了。”凤凰轻描淡写得回道,他并不太想让白真知道其中的过程,当然也有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但按当初他们约定过的,他也不算食言。
白真看着凤凰的眼睛,眼神倒是坦荡得很,但以往白真只要看着凤凰的眼睛一会,他就转头躲避,这次硬是撑到耳尖都泛红了,依旧和白真对视着,似乎拼着一口气证明自己所言不假。白真眼中泛起笑意,开始上下打量凤凰,这次涅盘后,性子也变了不少,直到扫了他腰间才顿住,问道:“你的香囊呢?”
“送给兔子了,她说想要个念想,况且我现在的修为已经能自由出入了,香囊不带也没关系,何况……”凤凰也没有办法,被兔子哭烦了就塞了个东西给她,没想那么多。
“拿回来。”白真打断道。
“不过是一个香囊而已,何况我都已经送了。”凤凰想不到白真会是这种反应。
并不是白真小气,确实是另有原因。白真给凤凰香囊是一方面是为了让他能自由出入桃林,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凤凰。
“那香囊中是有一样东西,你能用,但小兔子却用不了。她本就是走了蹊径修炼成人形,法力不够,压不住香囊里的东西。现在你让她带着这香囊出去,就是个人形的靶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她会招来杀身之祸。你随我一起去,希望还来得及。”凤凰没想到这样严重,急忙与白真一道去寻兔子。
距离兔子离开已经三日有余,凤凰心中自责不已,却不想结局仍是预料中最坏的那个。两人赶到时,还是晚到一步。曾经的兔子窝旁一地乌黑的血迹,凤凰不愿意相信,那看不出原貌的破碎的肉块会是那爱笑爱闹的兔子。
凤凰抓着带着血污的皮毛,一路寻到了凶手的老巢,就是兔子口中那种窝囊的黑熊精,得了宝物,正洋洋得意却不知大祸临头,被发了怒的凤凰活活点燃,哀号声响彻整个山头。看着黑熊精翻滚求饶,凤凰似乎依旧不解恨,周身之火越发红艳,似乎要把这山头一并点了。
怕凤凰控制不住心中杀欲,至此生出心魔,白真紧紧把人抱住。“够了,够了,你已经为她报仇了。听我的话,收敛心神。”白真没料到兔子的死竟激发了凤凰心中的魔性,曾经他从不把折颜半魔半神的身份放心上,因为折颜足够强大,足够自制,可是凤凰不一样,自己若不能如昔日的父神般给他正确的引导,恐怕以后他会真的会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