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睡得迷迷糊糊的山姥切有些不耐烦地又冲着墙翻了个身。
“不要叫我‘小广’。”他下意识嘟囔道。
白布幽灵:“……小切?”
“不行。”
“那叫什么?”
“……‘山姥切’。”
“好吧。”
白布幽灵飘在原地, 酝酿了两秒情绪。
“救命啊啊啊!山姥切!有鬼啊啊啊啊!”
山姥切:“……”
这宛如倒带重放般的尖叫成功让他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不管, 让我睡觉。”
他昨晚就没睡好。
“起来起来起来!”白布幽灵威胁般的抓住他背后的被单, “不然我就把这个扯了,披我身上去!”
山姥切闻言,立刻一翻身从床上坐起。
白布幽灵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陷入沉默, 它开始认真思考, 也许对方真的和他一样本体是被单的可能性。
山姥切一睁开眼有些不适应房间内台灯的光线,但他还是警惕地看向还揪在他被单上的爪子, 白布幽灵讪讪松开手。
“为什么要叫我起来?”
一问到原因, 它马上委屈地说:“有鬼啊!”
“哪里?”
“呃……”白布幽灵尴尬道, “冒了个头就走了。”
“那样的话,你自己就是鬼吧,有什么好怕的?”
“谁规定鬼就不能害怕了?!”它的语气理直气壮,“你这是歧视!”
山姥切:“……哦,我要接着睡了。”
他转身想躺下去,耐不住白布幽灵一直在拽他被单。
“醒都醒了还睡什么睡,起来嗨啊!”它不依不饶,“我以前都是躺在这里思考鬼生的,你把我床占了好歹再陪我聊会儿天啊!一个鬼度过漫漫长夜好冷好空虚好寂寞,我们是同类要好好相处!”
“你以前不是这么过的吗,等等‘同类’是什么意思——”
“以前是以前!”
白布幽灵分出一只爪子去指墙壁,“我跟你讲,刚才那个女鬼就是从这面墙里猛地一下——”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山姥切顺着看去,也不由一抖。
雪白的墙壁上仿佛是凭空生出了个女人脑袋,她的面色是一种近乎发青的惨白,从额头流至下颌的鲜血早已干涸。浑浊发黄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刀一鬼,看上去心情糟糕极了,如此僵持了十多秒后才重新消隐在墙里。
过了好一会儿,山姥切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来干什么?”
“可能,”白布幽灵认真思索道,“是嫌我们两个吵得烦吧。”
……不,明明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在嚷嚷而已。
山姥切想。
“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说过?”
白布幽灵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有人搬进了空房间……”
“嗯,”山姥切道,“刚来的三日月住在隔壁——”
他声音顿住,与之不约而同地看向墙壁。
山姥切:“……”
白布幽灵:“……”
*
三日月走进餐厅时,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哈哈哈,怎么都看着我?”三日月宗近浑不在意地笑问,“是我把衣服穿反了吗?”
说着,他还真的低头检查了一眼。
“……不,衣服没问题。”
堀口千里想到山姥切转述的话,再看看三日月这没事人似的样子,心生迟疑。
“三日月,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甚好,甚好。”
千里观察着他的神情,还真找不到一丝异样。
“小姑娘提供的被褥很柔软,床板的硬度也刚好适合我这个老人家。”他乐呵呵道,“睡了个好觉呢。”
“三日月殿……”烛台切忍不住插口问,“您有没有见到其他的东西?”
“其他东西?”
后藤:“女鬼……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