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一会,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王郁…我答应过明伊姐,解树不能死……你知道的,你阻止不了我”王郁抓着她的手又重了几分,随后缓缓松开了,由始至终都没转过身,语气无奈哽咽“难不成你亲自送死我还要拦着?在你眼里谁都比我重要,你从来都没为我考虑过”。
看着被松开的手,上面的余温渐渐消失,祁长安心猛的一痛,终是一点点往后退去“你走吧,王尧不会放过你的,不要再回来…对不起”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转身就跑。
“呵~~”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眼中哀痛“我也想不再回来,前提是你跟我走,可你不会…不会”。
刑场之上,王昭站在主判官的位置上,看着解树顶着一群百姓的谩骂,一堆菜叶,鸡蛋的洗礼蹒跚的走过来,他无奈执行着他本就不愿参与的争斗,他没有办法,他没有权没有势,王建死了他难过吗?他悲伤过,但却没有流泪过,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浅薄,但也没有自己期望的深厚。
祁长安……真的就成了他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了,画像的事被王旭和王尧知道,他只有委曲求全才能护住祁长安,才能拥有权力守护她,在此之前,无论他做多少坏事,多少身不由己的事,他也不会后悔。
“四哥,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王贞焦急的看着凄惨的解树,求着王昭。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做主的时候了,你要求的是你的好三哥”王银正着脸,他心里紧张着祁长安,怎么也不肯相信那么厉害的人,说被害就被害,了无生息的。
王旭的注意力都在解树身上,心痛的看着被折磨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几个王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谋害王与正胤的凶手,给百姓和百官一个交代。
解树一身的狼藉,头上挂着几颗菜叶,身上有泥巴,也有鸡蛋污渍,她听着一群人的辱骂,颤抖的跪在断头桩前,看着上面不知被多少人浸染的血渍,脸都白了,双眼泛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啊’。
看了眼旁边的王昭,他看着自己,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歉意,要不是亲眼看见,她绝对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么冷酷的人竟然会觉得对不起自己,但是…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被粗鲁的按在断头桩上,她竟然没有了刚才的恐慌和害怕,一滴水滴在脸上,天空开始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解树竟然释然的呼出一口气‘也许这样,我就能回家了’。
王昭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挡的天空,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说出那两个字,“行刑”王昭吃惊,看向出声的方向,王尧披着胜者的光环,缓步走来,身边五六个内侍替他撑着伞。
刽子手已经执起刀,置在解树的脖子上,面前刀光晃过,解树闭上眼,身边的辱骂声没了,雨声也没了,就连心跳声也没了。
刽子手大吼一声,手起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叮~~”只见一道光闪过,刽子手的刀飞了出去,笨重的身体倒在地上,那把刀落在了王尧的脚边,吓得几个内侍大喊“护驾!!快护驾!”。
解树又被耳边恢复的声音唤醒,睁开眼睛,一柄剑插在自己的眼前,上面倒映着自己吃惊的双眼,她直起身来,看向底下,下面一群乌泱泱人群渐渐散开一条道,雨水弄花了自己的眼,甩了几下,面前的身影逐渐清晰。
王旭安心了,随之冷笑‘护驾?还真把自己当王了’。
“安儿?!”王银惊呼,开心得不得了,缓缓走来的人,虽带着纱笠,但是他也能轻易认出是祁长安。
王昭看着祁长安走上高台,站在所有人的中心,一方面是欣喜她安然无恙,一方面担心王尧会对她不利,看向王尧,王尧胸有成竹的注视着祁长安,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容,王昭心下一慌。
祁长安摘下纱笠,迎着雨,面容干净,泪痣更清晰,不顾底下的百姓不敢相信的议论,还有无数各样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我以我的性命担保,解树与太。祖和正胤被杀没有关联”。
“是吗~~~”王尧拖着长音,手下一挥,几个禁卫军涌上来将祁长安围住,刀剑指着她,王银激动地上前一步,被王昭拉了回来“你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