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有另一人道:“沈老板,渝都一别,可还安好?”
女子红衣张扬,衬得娇肤红颊,神貌却毫不柔媚艳俗,举手投足皆是气度。
沈香沉既惊且喜:“金老板!”
自从金瓶儿离开渝都,两人便再没见过,此刻重逢,竟然是如此情貌,连金瓶儿都有些感慨:“自从离开渝都,我便去了合欢派的旧地逍遥涧,这次也是接了鬼王令才去的鬼王宗,正巧碰见沈眠,听闻他说起,我才知道原来你如今是鬼王的义女,他想来见你,我便一道带过来了,只盼你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岂会。”沈香沉连忙道。
玄机无聊,沈眠便陪她出去溜达,沈香沉望着他们离去,才说出心中担忧:“其实你在这里再好不过,你应该也发现了,眠儿体内魔气日盛,我怕是控制不了了。”
金瓶儿奇怪道:“我上次见他,那心魔之力还很低微,如今怎么会?”
沈香沉叹气:“我也不知,我怀疑这些日子他遇到了什么事,以至于心绪大乱,被心魔趁机而入,只是他却不愿意告诉我。”
金瓶儿沉吟道:“我只知沈眠非人乃兽,却不知他是何妖兽?若能从天性下手,或可寻些法子。”
这一问却是难到了沈香沉,她与沈眠的母亲认识也不过几年,虽然朝夕相处,但从未见过其真身。而她也从未见过沈眠变身,所以恐怕连沈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兽类。
她回想道:“我听他母亲说过一回,他们这一族上古时便在了,来历非凡,只是世事变迁,上古神人越来越多,它们曾遭受屠戮,后为传承便化身为人,融入人类之中,万万年变迁,与人类一同繁衍生息,血脉力量所剩无多,沈眠之所以不能随心化身为兽,其实一大部分原因是血脉冗杂造成的后遗症。本来,沈眠母亲应该在沈眠成年之后教他化形,但是……”
但是她却死在了一个恩将仇报的修道之人手中。
金瓶儿安慰她:“既然如此,你也不必着急,他还小,心境难免不稳,等他慢慢想通,定然会告诉你的。”
只是怕沈眠没有先想通,便被魔气侵体,当初她之所以答应鬼王留在鬼王宗,一部分原因就是鬼王曾答应会帮忙克制沈眠身上的魔气,只是现如今正魔大战一触即发,若是沈眠在这个时候发作,鬼王还有何心思顾及他?而且马上……就是青云大战的剧情了。
这么一想,真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
她烦躁起来,见金瓶儿也一脸若有所思,便问道:“你这次来……可是要助鬼王擒得夔牛?”
金瓶儿点头:“鬼王要复活兽神,需先开启四灵血阵,恐怕连鬼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正派人士齐聚流波山。”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出神。
沈香沉猜测试探了一句:“你可记得林惊羽?”
果然,金瓶儿的眼中顿时亮了起来,但是片刻后她也只苦笑道:“若是这次他也来了流波山,我们再见面之时,就是敌非友了。”
“他来不了。”
金瓶儿一愣:“什么?”
沈香沉顾忌她的情绪,缓缓道:“他在回青云的路上被人暗算,喝下了兽神之血,被镇派神兽水麒麟发现,如今听说已经被青云的人废去修为,囚禁起来了。”
金瓶儿面沉如水,竟是连一丝的笑容也提不起来了。
那人清朗耀眼如月辉皎皎,渝都生出的那一丝情愫更是朦胧美好,可如今想来,竟好似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美则美矣,只是太过虚幻。
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道:“他受如此重难,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更帮不上忙……”她微微叹气,又提起精神来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原先劝你说秦无炎不是好人,你却并不在意,如今你又成了鬼王义女,他是万毒门的毒公子,你们勉强也称得上门当户对了,总该是没有什么坎坷了。”
沈香沉却不如她预料的高兴,神色中反而有一丝不愉快:“我也不知道。”
金瓶儿见她如此,讶异道:“我听碧瑶说,秦无炎已经向鬼王提亲,你们如今应该感情不错才是。”
沈香沉懒洋洋地往身后塌上一靠,看似轻松随意,可说的话却如锤定的落石:“你来之前,我恰好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毒神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在渝都之时他就想得到天书,又怎么会轻易与鬼王宗结盟,将一个执掌魔教的机会拱手让给鬼王呢?秦无炎代表万毒门与鬼王宗结盟,定然还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