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盼着他千千万万不要去核实,否则就会发现她是在欲盖弥彰,到时候,还不知会多出什么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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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日就是中秋。
沈香沉以前和沈眠的母亲一起生活过两年,也许是因为血统的关系,沈眠母子二人对神祗尤其信奉,每至中秋,都有祭月的习惯,说是要拜月神。
后来沈眠随了沈香沉浪迹天涯,渐渐也失了那样的虔诚,不过中秋毕竟是个特别的日子,沈香沉仍然会带着沈眠一起祭拜,不为什么月神庇佑,只是为了怀念他的母亲而已。
祭祀的东西倒也简单,备上水果月饼即可。不过既然向别人做了邀请,自然是要准备更为妥当些的,好在她毕竟是开客栈的,食材水果倒是不缺,月饼却需要上街去买了。
她约了金瓶儿一起,等到了约定的时间,人却没来,她走出客栈,见锦绣坊里头好些凶神恶煞的人,才晓得是出了事。
如她梦中所见一样,今日应该就是碧瑶带着野狗上门,强迫金瓶儿接了鬼王令的日子。
她虽然知道今日鬼王宗的人来了是无功而返,但是现在她与金瓶儿越发熟悉,情谊已经不同以往,便还是有些担心,直到看见那青衣女子带着人离开,才上门。
金瓶儿仍然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若非沈香沉知晓其中内情,怕是真的会被她瞒过去。可既然她不想她知道,沈香沉也只能作出什么也不清楚的样子。
沈香沉道了来意,金瓶儿才恍然,有些愧疚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件事。”
“无妨,想必你是贵人事忙,左右我也无事,才亲自上门来提醒你。你不想吃月饼过个团圆节,众位姐妹们还想好好热闹呢”她开了玩笑,好似浑不在意的样子。
丁玲在一旁不平道:“姐姐可不是忙着吗,样样事都要操心,别说忙着过节的事了,怕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玲儿。”金瓶儿道,“你有空管着我,不如去看看你那未婚夫,人家毕竟与你有婚约在前,你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给他个机会。”
丁玲没再反驳,红了脸小声抱怨:“姐姐,他上次那样无礼,我还给他机会做什么。”
沈香沉记得上次的事,连忙也道:“我看那邝公子也是一番痴心,如意郎君难寻,错过了这村可不一定有这店了。”
“你看,沈老板是个明白人,她也如此说了,想必是没错的。”
两人一唱一和地打趣,终于说恼了丁玲,将人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气呼呼地跑了。
金瓶儿却在丁玲走了以后敛去了笑容,表情微怔。
“你故意这样说,回头你这位好妹妹真的嫁了人,你不是哭都来不及。”
金瓶儿怅然道:“我怎么会哭呢,我定然是笑着的,我盼着她能嫁人,有个安身之所,万一到时候我有什么意外,整个锦绣坊上下不知要如何是好。”
沈香沉有些意外地看她:“你与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方才还遮掩着不想让她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这话里,竟隐隐有和盘托出的意思?这实在叫她受宠若惊了。
金瓶儿拉着她坐下后才道:“你第一天到渝都城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我若没猜错的话,沈眠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吧?他身上有妖气,虽然很弱,但他常过来玩,我再不确定,也多的是方法可以判断出来。”
沈香沉不知她用意,抿着唇没有吭声。
“你不用紧张,我要是对沈眠有恶意,不至于到今日才动手。我只是想跟你坦诚以待,我知道你的秘密,也愿意帮你瞒下去,沈眠身上有我合欢派独门的功法,可以掩去他身上最后的一丝妖气,否则,这渝都城里面聚集了这么多的修仙门派弟子,还个个都往这附近晃了几趟,你以为沈眠真能藏得住?”
沈香沉汗颜,不得不承认金瓶儿说得甚是有道理,她只有微薄的灵力,沈眠的血脉之力又被封印了起来,两个人几乎跟普通凡人没什么两样,现在这渝都城里头随便拎一个修仙门派的弟子都能将她和沈眠碾压得渣都不剩。
也因此,她十分感激金瓶儿的出手相助。
金瓶儿继续道:“我锦绣坊前身其实是魔教的合欢派,当年魔教内斗,我带着合欢派离开选择自立门户,为的其实不过是众姐妹能安稳度日。如今我这锦绣坊内还有一些并非门中弟子的普通人。你也看到了,鬼王宗的人始终对我步步紧逼,迫不得已,我可能会离开锦绣坊。我虽教过丁玲,但她的性子执拗,为人处世上不够圆滑。将来若是我不在了,还请沈老板闲暇之余帮上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