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沈眠咋呼道:“姐,你没事吧?刚才我见有人闹事,但瓶儿姐姐说不会出事的,让我别过来添乱。”
“你瓶儿姐姐说的对,若你来了,就正是添乱了。”说完,沈香沉想起了什么,自己回了房间,半会儿后拿了个包袱出来,找了跑堂的小二过来:“你把这些东西送到山海苑去。”接着又嘱咐了一番话,让人走了。
沈眠奇怪:“姐你让马三干什么去呀?”
沈香沉笑了一下:“拿钱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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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山海苑这边,今日也是门不停宾,但比起往日,似乎确实少了些人,掌柜的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个有些奇怪的客人。
这人瘦吧瘦吧的,像个黑猴子,眼睛倒是亮的很,怀里揣了个小包裹,一进来就直接把东西往柜台一拍,目露凶光。
柜台的人还没开口,此人却先开口了,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这嗓门却高亢嘹亮:“我们老板娘说了,做生意讲个信誉,讲个有来有往,贵地儿的人既然送了大礼去,她也不能寒掺,这点儿礼数呢,就当她敬了,往后还希望老死不相往来。”
山海苑的人又企图开口,又被这人一嗓门喝止了:“我们老板娘还说了,拿了好处就该知道收手,公平竞争她绝对欢迎,若是还有些别的不三不四的手段……可别怪她不给面子。”
说完,马三扭头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山海苑。
山海苑的人脸色铁青,盯着那装着两根金条的包袱如同见了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顶着众人的目光觉得自己脸上被人扇了两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却又奇怪的很,他明明已经查过了,这小娘子无依无靠的,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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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听完沈香沉的解释,觉得不能理解:“可是姐,这样当众打脸要是对方恼羞成怒了怎么办?还有这金子……你不是教过我,平日里行事要小心谨慎,切记财不外露吗?”
“有些人,他们图的不是小利小益,有的时候甚至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所以这财不财的,露与不露都没多大关系,而且他们所图甚多,见利更远,不会因为这么一点意气之争就翻脸,可关键是你姐姐我脾气也不好,我不想给,不想妥协,更不想服软,那就只能硬着来,大家互相比个真本事。”
沈眠很愁:“可是姐,我们哪来的真本事呀?”不是他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能混到现在,只有钱多这一项了。厨房的张牧大哥厨艺再好,做出来的也只是家常,哪里比得上人家山海苑的精致典贵。
“咱确实差人家不少,可是咱不比这个,咱比后台。”
沈眠更愁了,听说山海苑的邝家甚是有钱,门店遍布天下,跟那修仙三大派中的天音阁更是关系匪浅,如果不是他们情况特殊,估计连财大气粗也比不过人家,更别提后台了。这么一想,沈眠愈发觉得自家姐姐在异想天开了,他们一直漂泊无定,到这渝都也不过几个月,哪里来的后台可比?
“怎么比?”他问,接下来他就发觉自己姐姐的脸惊人的红了。
她红着面,敛着目,只回了一句:“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第二日午膳时分,渝都城卫府里的众人正在闲聊。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有人往山海苑扔了两块金条,明晃晃的金子呐,整个大堂里头的人都看见了!”
有个人跟着道:“这谁不知道,我还知道这金子是谁送的呢!”
人顿时一窝蜂地围了上来:“谁谁谁?”
那人仰着脖子啃完最后一个馒头,打眼看众人,直到有人给递了一个圆白馒头,才道:“是那新开的云来客栈的老板娘呐!”
“你瞎说,那云来客栈不过是个小客店,哪来的那么多钱。”
“嘿你们别不信!我亲眼看见的,从山海苑出来的那人是云来客栈跑堂的马三!”
“照你这么说,那老板娘随随便便都能掏出金子来,到底什么来头?”
馒头吃一半已是饱足,这人拍拍手:“那我哪知道,不过呢,这老板娘据说还是个黄花大姑娘,估计是带了个弟弟,才耽误了婚嫁。”
有人嘿嘿笑了:“有那么多的嫁妆,就算娶回来也不亏,多个拖油瓶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