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沉极其艰难地将自己那陷入一片粉红汪洋之中的意识拽出来,两只手牢牢地抵着秦无炎过于贴近的身体,挣扎着脱离开来——虽然这挣扎其实不甚激烈,而且主要是在跟她自己的心理作斗争。
不得不与心上人的怀抱主动分离,大概也是这世上很可悲可叹的事情。
秦无炎以为她只是害羞,也不强迫,随她去了之后,眼带笑意,驻足在原地,好似是在静等着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沈香沉之所以要拉开距离,是因为她本是为了有话说才将他带到此处来的,拉拉扯扯至心头小鹿乱撞就不太适合说正经事了。可是真的这样隔了一段距离面对面以后,她又觉得十分舍不得刚才那一刻的温柔缱绻了。
她脸红欲滴,心里却仍贪婪不止。
“我……有事要说。”沈香沉平缓呼吸,郑重其事地说道。
她做出这样的一个反应却是超出了秦无炎的预料,他想到先前她就一副有话说的样子,便意识到她是真的有事情要交代,便也正了色,听她接下来的话。
沈香沉立刻将方才发生在玄机身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连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落下,甚至追溯到了她落崖后被玄机玄知所救的事。
秦无炎的表情渐渐变的凝重起来,等沈香沉落了最后的话音,他思虑良久,才做出一个判断来:“看来此人不管是何方神圣,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它是冲着天书来的。”
沈香沉道:“我怕它伤害沈眠和玄机,才先答应了它,可是后来听玄机的意思,此人似乎又不足为惧,沈眠尚且不算,但它若是想要对玄机下手,可就容易许多。是我应观星崖崖主之恩才答应将玄机从观星崖带出来,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她出事。但我的力量实在有限,只好来与你商量。”
秦无炎点头:“它既然要寄于那个小姑娘身上为生,就不会轻易对她动手,你不必担心。只是此事暂时不要让大哥和鬼王知晓。”
“我本也不打算透露出去,只是却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我们对它一无所知,不知它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妖,更不知来历,任它留在玄机身上迟早是个隐患。”
秦无炎与她的想法一致,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东西,都最好除之而后快。
在传说当中,天书是魔教的镇派功法,若能习得五卷天书,就有了一统各派的无上功力。这个传说由来已久,使得四分五裂的魔教众派都争而抢之,连他的师父毒神也想得到天书。可是鬼王集齐天书却是为了复活兽神,那兽神诞生于十万大山之中,集天地戾气而生,与魔教从古至今都无牵扯,可天书却能在复活兽神的事情当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若非是兽神与魔教关系匪浅,就是天书的传说有误了。
秦无炎心中微动,忽然生出一个野心十足的念头来——倘若天书真有逆转乾坤之能,他又何必为鬼王宗卖命去夺取天书呢?
他望着还等着他拿主意,十分信任他的沈香沉,心中微暖,缓缓道:“依我看,既然它所求的是天书,我们不妨就为它夺得天书。”
沈香沉讶然,她想过不少解决方案,唯独没有这个。
秦无炎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解释道:“如今第一卷天书在张小凡身上,而第二卷天书就在定海庄,鬼王已有打算夺取第二卷天书,你如今既然也是鬼王宗的人,想要夺取天书,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与鬼王的谋划并不矛盾,不是么?附在玄机身上的人既然想要天书,或许对天书的了解更甚于我们,这未尝不是一种助力。”
“等我们取得天书以后,便可以借此打探它的身份,只有知道它的来历以后,才可以彻底根除这个隐患。”
秦无炎说的有理有据,沈香沉一下子就被他说服了。
“可是我该如何去取第二卷天书呢?”不是她妄自菲薄,历史经验已经证明了她那实在微弱道可以忽略不计的本事,每次遇险之所以逢凶化吉,绝对只是运气好而已。
秦无炎见她蹙眉担忧,不免放柔了声音:“此次鬼王要攻打定海庄,你随我一起,到时候再伺机行事。”
沈香沉闻言点头。
秦无炎又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来:“这是控妖笛,可驱使毒物,你且收着,这几日我教你如何用它,你灵力太弱,光靠乾坤珠自保不够妥当。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些可解大多数毒的丹药,你也要备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