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军娘推开他骂道,琴爹虽然也佩了把剑唬人,可是本质依旧弱鸡,放在平时,她一个可以打二十个。
“我才不会死在这种地方呢。”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拼死相互呢,他们明明应该分道扬镳才对。
琴爹看军娘好像真的有点生气,想到自己是来弥补过错的,连忙转换话题:“秦姑娘,我们还是先去找万花的医队要紧。”
琴爹装起来还是挺人模狗样的,以往只会揪着她耳朵喊傻子,这声“秦姑娘”如今听来格外变扭。
军娘有点小傲娇地想:以前别人都是喊她“秦将军”的。
琴爹见军娘不多搭理他,和先前整天凑在跟前的样子天差地别,快步跟了上去,还嘀咕着,“谁让我是你相公嘛,护着点你是应该的。”
原来稀稀落落的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军娘反而不着急去找万花的医队了,找了个地势高的山洞,生了堆火。琴爹背上青紫了几块,平时引以为傲的脸上沾了土和血,红红黑黑像陶土捏出来的脸。
他接了点山泉擦脸,转身看见军娘正望向外面,眼神放空,习惯性地把手帕打湿后也帮她擦起了脸和手。
等擦完了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的手在发抖。
军娘说:“我不能去找万花的医队了,等雨停你就回城,去找你师姐,别对任何人说认识我。”
“你什么意思?想悔婚?”
“???”
(24)
军娘不是想悔婚,可是槽点太多她忽然无力反驳。
(25)
盾娘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很多中原人都分不清每个喵哥的长相有什么差别,可是盾娘和眼前这人的哥哥曾是情缘,即便顶着对方的名字,也不会变成那个人。
胡蓝丢下笛子,两把熟悉的弯刀安安稳稳地收在腰间。
盾娘看了眼笛子,又看了眼喵哥,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喵哥找上她只能是因为她那个死掉的情缘。
当时她只是简短地说,是自己连累了他,将韩信的弯刀交给了眼前的青年。当时他才到她肩膀,男孩子果然长起来很快,如今青年背着刀回来找她了,长得比他哥哥还要高。
胡蓝不可能接受他哥哥平白枉死,根据韩信出门前给他的信息,硬是带着猫去了那块地方,一寸一寸地挖出沙子地下的尸体。
那具身着明教弟子服饰的尸体没有头,胡蓝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到尸体□□出来的骨头上面,看血渗进去了,才敢确认。
于是他冒用了哥哥的身份,带着哥哥的弯刀来到中原。想问那个女人,自己的哥哥究竟为什么被连累死。
(26)
胡蓝留下一个地址,要她独自前来,然后隐身离开。
盾娘知道,那里是黑弥撒出没的地盘。
她去了肯定凶多吉少。
可是她不能不管军娘和毒萝的安危,也更不能对胡蓝与黑弥撒合作袖手旁观。
回家后她跟秀姐交代了后事,通知苍爹,她要去赴一个约,一时半会回不来。
苍爹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即便盾娘什么也没说,他还是立马就猜到。
“不许去。”
“阿思和独谙在那,胡蓝我也不能不管。”
后来盾娘仍旧独自赴约,以断绝师徒关系为代价。
苍爹说,我这辈子一共收了六个徒弟,死了五个,够伤心了,不能再有一个徒弟死在我前面。你如果要去,那咱们就断绝师徒关系,死了也轮不到我难过。
盾娘这辈子,自认对得起朋友,对得起师门,如今算为了朋友,师父说不认她了,她也别无选择。
☆、13
军娘梦到自己和盾娘必须要死一个,她选择自己死。
死后却没有阴差来收她,于是她的鬼魂晃晃悠悠来到了阴间的一条河边,见到一个撑船的。
撑船的让她猜年龄,如果猜对,就放她回去。
她还没有猜,梦就醒了。
山洞里一片漆黑,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不确定是还在下雨,或是山溪流淌。
琴爹和她靠得很紧,把她护到山洞内侧,自己朝着洞口。山里气温骤降,即使有火堆也不够。
她越过琴爹,看到外面有些光亮,感觉应该是雨停后月亮露出来了。琴爹叫近月,一开始还以为他和他师姐孟知意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