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我乐意了解你的一切。”黛玉回抱住他。
夜里,也许是一直在想着里德尔的事,黛玉有些心神不宁,睡得不是很安稳,脑子里一直有着断断续续的零碎梦境,总算到了天明,起来时倒是一个也不记得了。
圣诞节的假期,雪下得非常大,就连霍格沃兹古堡的塔尖上都堆了厚厚的雪,往日厚重的石灰色变成了大片纯净的白。英国今年怕是又要发生雪灾。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回家过节去了,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披着一条厚毛毯,手捧着一杯热咖啡,与家人一起坐在火炉前聊天谈心应该是一件很温馨的事,但是对于留校的一些学生来说,这场景美好的有些奢侈。
里德尔与黛玉正是留校的其中两人。
黛玉和里德尔都披着厚厚的毛边斗篷,行色匆匆地走在英国的小巷子中。坦白说,他们的装束相较于其他穿着棉大衣的行人来说有些奇怪,但是大家一般也只是漠不关心地扫上几眼罢了。他人的事,又有多少人会放在心上?
“咳咳。”黛玉轻轻咳嗽了两声。
“怎么了?”里德尔握住她的手,感好像握住了一块冰,“怎么会这么凉?”
“我打小体虚,寒气重了些,不碍事的。”黛玉道,“许是舞会那天穿的少了,又在风里吹了一阵,老毛病便犯了。”
“我忘了你的身体受不住凉。”里德尔有些自责道,他看了看黛玉被寒风吹得泛红的脸,“明知天气这么冷,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少?”
黛玉感受了一下自己被厚重的衣物层层叠叠包裹的动弹不得的身体,无奈笑道:“这还穿得少?都快裹成一个球了。”
里德尔说:“回去我给你做一些药剂,喝下去药性上来冲一冲就好了。”
“嗯。”黛玉淡笑着点头。
两人坐上公交车,行驶过的路由平滑整齐变得坑坑洼洼,他们就这样一路颠簸着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小汉格顿。
黛玉一下车就踉跄着扶住路边的树木,努力平抑着胃里想要呕吐的**。
她第一次坐这么远的车,实在晕的厉害。里德尔给她剥了一颗柠檬薄荷糖含在嘴里,感觉好了很多。
抬眼望去,小汉格顿村庄是一个典型的英国普通小村庄。淳朴宁静,却也封闭愚昧。
这里的居民大多都居住着简单的农舍,有些资产的人会盖一舒适的小楼房。不过,山坡上倒是有一座漂亮的大宅子,应该是当地的地主富豪家居住的地方。
这显然与他家境贫穷的母亲一家没什么关系,里德尔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不远处破旧的小屋。
这房子几乎与禁林中见到的木房子一样破旧,只不过它更加脏。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打扫过了,门楣上都结了厚厚的蜘蛛网。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回应,里德尔知道里面不会有人,干脆地推开了门。
潮湿的木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一阵呻吟,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里混合着灰尘和酒气。
黛玉掩了掩口鼻,里德尔护着她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人。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投射进来一束阴暗的光,照在窗边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被子上。
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叮咚声,原来是他们行动时不小心踢到了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这就是……自己母亲的家,比想象中的更加糟糕,里德尔在失望难堪之余,内心居然还松了口气。
“我们回去吧。”里德尔说,空气中的灰尘在眼前飞来飞去。
“再等等吧,兴许马上就回来了。”黛玉道。
“……惊讶吗?我的根就在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从小就生活优越的你应该不能忍受吧。”
“这是什么话?”黛玉惊诧道,“我只知道,你就是你,认准你难道还需要用出生来分辨吗?”
里德尔的脸隐藏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但是手却握了一个拳头。黛玉明白,来到这里的里德尔心情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木门又“吱呀”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般的响声,黛玉和里德尔都抬头看向门的方向。一个头发乱蓬蓬油腻腻,身体软骨头似的男人逆着光靠在门上,手里拎着一瓶酒醉醺醺地看着屋子里不清自来的两个人。
“你们……是谁?”他打了个酒嗝,屋子里的酒气更加浓郁了,“这里、不欢迎……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