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无懈可击。”
“可、可是,我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你的东西了?”
“这不是必然的事情吗,兄弟?”
“不不不,别别别,”叶沁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指不定你就喜当爹了。”
“那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李斯伯提高了音量,“总不能是裴笙的?”
为什么话题又绕回去了裴笙那儿了?叶沁感到莫名其妙,“这和裴笙有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关系,”李斯伯甩了甩手,“反正这另一个爹我是当定了,我和你成亲了,孩子就是我们的了,你想让他随你姓也没事。”
“大唐律法什么时候允许男子和男子成亲了?”
“是不允许,但是好歹拜堂了就算是成家立业了,也就能把你的名字写到我家的族谱上去了。”
“那好,就算你想成亲,可也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我爹在我十七那年就战死沙场了,被安禄山叛军一箭射死的。”李斯伯说,“我娘在我爹的坟前哭成了泪人,在那之后不久,便郁郁而终了,而我是家中老大,二弟和三妹都是在我照看下长大的。”
叶沁没想到这话会勾起李斯伯关于过去的悲伤回忆,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这些早已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便觉得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
“哎叶沁,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别人可以成家立业、金玉满堂,可总觉得万一我哪天不在了,指不定祸害了人家姑娘。”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沁笑了笑,“我就该被你祸害吗,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是呀,谁让你是恶名远扬的极道魔尊,只能让我这个武林天骄来为民除害啦。”
“噢,那听起来李大侠还真是委屈求全了?”
“哈哈,不委屈不委屈,”李斯伯说,“其实是你很可爱,让我想有和你成亲的冲动,本来想着不能逼你太紧,结果孩子都有了,那我就等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种子。它在逼仄的墙角缝隙中破土而出,贪婪地汲取着阳光雨露,直到枝繁叶茂,最后把整片青瓦灰墙给彻底覆盖起来。他不舍得放叶沁跑,就像每次在野外看到叶沁一个人孤零零地拎着重剑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为什么这个极道魔尊好像没有朋友的样子。
他对叶沁愈发地在意起来,有时候会忍不住留意那人的一举一动,可又因为两人阵营对立,他每次只能骑在马背上远远地观望着——他若是走近了,叶沁便会揍他,这小子看起来瘦弱,真打起人来的时候,真的很疼。
叶沁听闻这番话,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他隐约觉得,或许从一开始,李斯伯就是有意结识自己的。
可那又如何呢,无论是偶然相遇还是人为安排,都事已至此了。该遇上的始终会遇上,该掉落的坑,迟早也会掉。
“没有人会说我可爱。”叶沁想了半天,才道,“他们只会躺在地上骂我,骂我恃强凌弱,骂我禽兽不如。”
“那是他们没眼力见,不晓得你的好。”李斯伯说,“叶沁,我说真的……”
“我们成亲吧。”
叶沁挺受不了李斯伯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尤其是那个人还长得有点小帅。他连忙把在手心里捂热的橘子往嘴里一塞,说:“待我吃片橘子压压惊。”
“噗嗤,”李斯伯用拳头抵着唇轻笑,“那你先吃,内啥,橘子好吃吗?”
叶沁面无表情地说:“酸死了。”
“那下次不买他家的了,那贩子还跟我说保证甜呢。”
叶沁点了点头,把剩下的橘子都放到李斯伯手里,李斯伯便默默地吃了起来,吃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房间便陷入了寂静之中,直到叶沁忽然轻叹了一声。
“唉,李狗剩啊,你不会轻易死的。”叶沁说着便抬起手,在李斯伯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轻拍了两下,“我来当你的绑定探梅吧。”
“我有云还有片玉,我会自己跑路,你不用管我。”他说,“你猥琐一点,打不过就先跑,卷土重来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