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兄弟明白就好。”捕头赵笑了笑,道,“咱们二人过来,其实是请秦兄弟你出山的。正巧手头遇着一件棘手的案子,听展兄弟说秦兄弟于断案一道有独到见解,我便想着不如咱们几个一起去瞧瞧,若真能有什么发现,也让我老赵长长见识。”
秦潼闻言诧异道:“这……只怕不合规矩吧?”她倒是与展昭一般心思,况且还有要事在身,哪来的功夫陪这位没头没脑寻过来的赵捕头?
“这有何妨?”捕头赵大却剌剌说道,“展兄弟在御史大人门下做事,是我信得过之人。秦兄弟乃是秦大人独子,那更是可信之人。我赵某人难道还会为了些死板教条的规矩,反倒去疑心咱们兄弟不成?”话已说到这份上,秦潼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既是如此,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案子?”话虽如此说,她却打定主意要想法子推脱此事。先不说会不会惹上麻烦,单单是不合规矩这一条,让她父亲知道便少不了一顿训斥。
“乃是一桩人命案,”捕头赵见秦潼问,喜笑颜开地答道,“城南一个徐姓郎中昨夜身亡,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秦潼心中忽地一跳,望了展昭一眼,问道:“徐姓郎中?却不知这位郎中名讳如何?”她一面问,一面不动声色握紧了拳头,掌心竟已渗出冷汗。
“名讳?”捕头赵挑了挑眉,答道,“这郎中姓徐名凌,早年还曾在杏林苑供职。”
秦潼只觉耳旁好似一声炸雷一般,强自稳住心神,追问道:“他是如何丧命?”
“后脑重伤,”捕头赵自方才起便一直不动声色看着秦潼,此刻闻言缓缓答道,“他的家人报案说是老郎中半夜起身,不慎滚落二楼,送了性命。然而有个老仆却暗中告诉我说,她家老爷乃是遭人杀害。”
秦潼脸色煞白,强笑道:“若真是如此,赵大人可将那仆人指认之人细细查问过了?”
“问了,”捕头赵微微一笑,道,“那人正是老郎中的小妾,她自言昨夜早早便歇下了,因着夜里睡得沉,不曾听到老爷起身,第二日听楼下吵闹,这才得闻噩耗。”
秦潼心中稍松,面上却是不显,又问道:“既是如此,大人可觉此人供词可信?”
“难说,”捕头赵手指轻点桌面,“这一家人口不多,除去殒命的老郎中,便只有他的小妾,仆人,厨子,还有一个被小妾带进门来的孩子。”
秦潼闻言蹙眉道:“听赵大人的意思,是怀疑家人作案了?”
“正是,”捕头赵道,“夜里早已上了门,并无强盗闯入的痕迹,也无人听到动静。若老郎中当真死于非命,十有八九便是家人动手。”
秦潼便道:“既是如此,昨夜案发之时这几人都在何处?”
“夜半三更,自然是在房中睡觉。”捕头赵笑叹道,“除了那小妾与老爷同房,剩下的几人都是各睡各的,自然也就无从佐证。”
秦潼便皱起眉来,道:“确实棘手。”她偏头思忖片刻,问道,“那孩子可是小妾进门前与别人养下的孩子?”
“这倒不是,”捕头赵答道,“这孩子是那女人收养的孤儿,后来进了徐郎中家的门,老郎中心善,也让这孩子跟过来了。”
秦潼挑眉道:“这二人倒都是菩萨心肠,到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不是,”捕头赵叹了口气,“但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这老郎中却也未能颐养天年。”
秦潼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问道:“那仆人既然告发小妾,可有证据?”
“算不得证据,”捕头赵眼中浮现出几分不屑的神色来,“她说那小妾有一个情人,却又不知情人身份。所谓恋奸情热,被老爷发现,惊慌之下杀人灭口之说,也不过是空口白话,没有真凭实据。”
秦潼闻言颔首道:“这么说来,此案尚不明朗。”她望了展昭一眼,问捕头赵道,“既是如此,我想去徐郎中家里一看,不知可方便否?”
“方便。”捕头赵闻言便站了起来,似是早等着这句话,“城南不近,咱们这便走吧。”
几人都是查案的老手,此刻也不忌讳。秦潼去寻白玉堂说了一声,道自己有事出门,却一字不提徐郎中,只殷切嘱咐他留下好生看着青莲,不可出门惹是生非,方才反身出来和赵、展二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