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不知展昭这些心思,只以为展昭也对那幕后之人不耻,方才有这一问,欣慰之余痛快答道:“他这消息若是花钱来买,那便是再狮子大开口五爷也未必出不起这个价。”
“那他想要什么?”展昭不由挑眉,“难道是以此消息来要挟你不成?”
白玉堂哼笑道:“这世上能要挟五爷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他说罢忽地想起青莲,心中不由一痛,顿了顿方才强作无事地接着说,“只是此人说,这个消息,要用三样宝物来换。”
“三样宝物?”展昭心中略一思索,便忍不住皱起眉,喃喃道,“难道……”
白玉堂坦然道:“不错,正是阴阳镜、古今盆与游仙枕——这三样宝物,都是包公所有。”
“那五弟的意思,”展昭听得明白,转瞬之间心中已闪过无数心思,“莫非是想借这三宝一用?”
白玉堂颔首道:“正是如此。不怕叫你知道,展雄飞,”他冷冷一笑,“即便你不借,五爷也对这东西势在必得。”
“五弟好大的口气,”展昭笑起来,因为知道白玉堂的为人,反倒并不如何恼怒,“你可想过,此人要这三宝有何用处?”
白玉堂不屑道:“这三样东西说是宝贝,其实能有何用?也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罢了。那人真正在意的只怕不是宝贝,而是宝贝的主人吧。”
“愚兄也是作此想法,”展昭抿起袖子给两人各斟一杯酒,笑道,“这么一来,虽然幕后之人尚未能显山露水,可他意欲何为,已能摸索出一二了。”
白玉谈挑眉道:“你是如何想的?”
“徐凌之案,抛开梅花杀手不提,此案牵扯到你我的,便是有人栽赃与你。”展昭淡淡道,“无论幕后之人将一件事谋划得如何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只要他有目的,那所做的一切必然是为达成此目的。”
白玉堂一仰脖饮尽杯中酒,讥笑道:“展雄飞,我白玉堂不是傻子,你不必讲这许多,难道怕我听不懂吗?”
“徐凌被杀一案于你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于青莲姑娘。”展昭本想委婉一些,奈何白玉堂听出了他言外之意,那么再作此态非但讨不到好,只怕同情与怜悯还会惹恼了白玉堂。他只得直言不讳道:“这样一来,你最先怪罪之人,只怕便是官府中人。而我出身江湖,此事落得如何结果,那便耐人寻味了。”
白玉堂皱眉道:“五爷一向光明磊落、恩怨分明,是你展雄飞的错,五爷必然会跟你算账,若你清白无辜,难道我锦毛鼠还会找你的麻烦不成?”他倒是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在秦潼面前骂展昭的了。
“所以最早我也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展昭沉吟道,“可如今有人挑唆你盗三宝,那么此事很可能不仅仅是江湖恩怨,更涉及朝堂之争了。”
白玉堂冷笑道:“果然,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除了整日蝇营狗苟的贪官污吏,还能有谁使得出来?”
“五弟也莫要太早定论,”展昭无奈一笑道,“包公为人刚正不阿,朝堂上树敌颇多。我能得包公重用,实也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有人意欲对包公不利,拿我开刀便在情理之中了。”
白玉堂便道:“如此,你又想说什么?这三宝,你借是不借?若是不借,五爷说不得可就要抢了。”他说着屈指在桌上敲了敲,神色间浮现出几分不耐来。
“你呀,总是这么心急。”展昭叹道,“且先听我把话讲完吧,三宝并非我之所有,我也做不得主。可即便你偷了去,又能如何呢?你怎知那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若是他原本便是想诱你盗三宝,挑拨你与官府关系,更是有意令包公怪罪于我。那么你如此做不是正中那人的下怀,叫他牵着鼻子走了吗?”
白玉堂嗤笑道:“笑话,五爷怎会叫人牵着鼻子走?那人若是耍了五爷一遭,我锦毛鼠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揪出来,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话是如此说,可这样难免被动。”展昭劝道,“依我看,不如从长计议。”
白玉堂向来不耐烦这些,可这回出奇的有耐心,竟没拂袖离开,反倒对展昭道:“那你说说看,怎么个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