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潼连忙笑道:“当真是酒中仙品,得尝此酒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她又胡乱捧了几句,便忍不住试探问道:“柳大哥此前不是说要同那位石公子去花园中游玩一番吗?我们竟也没遇见你们,想来走的不是一条道儿吧。”
“可别提了,”柳灵秀叹道,“我先同那石疯子去了花园里头,也吃了几口酒。不成想到莲花庵附近时,这疯子忽然铁了心要进庙里去画画,我拦他不住,只好任他去了,自己一人在外间游荡。”
秦潼暗道,这便对了,看来那破庙里的人果真是石疯子。只是不知这人如何满口疯话,若真是个疯子,又岂能成了杏花村的座上宾?她这样想着,却也不知为何不愿同柳灵秀提起在破庙中与石疯子相遇之事,只问道:“那柳兄这是急着哪里去?若是事急我兄弟便不耽搁了,柳兄尽管去忙。”
“唉,也算不得急事。”孰料柳灵秀却叹了口气,道,“我在莲花庵附近游荡时遇到了静宁,他正带着几位客人观赏后花园中的美景。只是当时芸生也在,他二人不知怎的拌了几句口角,芸生一人赌气走了,静宁又不好扔下客人追过去,只好任他去了。”
展昭回想起在泉边听到隐约不清的争执声,便知道原来是这两人拌嘴。只听得柳灵秀接着道:“我是怕伤了和气,便准备去探望芸生,也开导几句。你们说,这么些年兄弟做下来,怎么好为小事口角,岂不令人心寒?”
“可不是呢,”秦潼连连颔首道,“若真有什么误会,说开也就是了。只怕生了嫌隙,那才叫不值当呢。”
柳灵秀听了这话大为赞同,当即便道:“可见秦兄弟是个明事理的,不如你二人同我一道去。咱们好好劝劝芸生,可别让他钻了牛角尖。”他说这话,却是想拉他二人过去,盼着芸生看在外人的面上,不同他犟嘴,多听几句劝。
秦潼却当即便有些后悔自己说得多了,也没料到竟招来这样的麻烦事,却也不好反悔,只得硬着头皮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走吧。”三人当即往花芸生下榻的院子走去,这花芸生同白湘莲走得近,二人住的也近,便在同一个院子里。
秦潼路上便探问道:“可不知花大哥是怎么同郭大哥拌起嘴来?说清楚了,一会儿我们也好劝几句。”
“说来话长,”柳灵秀闻言便有些愁眉苦脸,“你们可知道湘莲有个妹妹,一早便许配给了静宁,眼下便住在这庄中。”
秦潼眼睛一亮,立时想起那个呵斥他们的姑娘,暗地里得意地冲展昭挑了挑眉,惹得后者无奈一笑。只听柳灵秀接着道:“按理说有了这门亲事,湘莲同静宁走得近些也无可厚非,可芸生对此却不知为何始终看不过眼。这次他二人吵起来,我依稀听得两句,似乎便是和他们白家兄妹有关。”
秦潼听得一头雾水,只心中暗暗揣度,难道这花芸生竟对那位白家妹子有意不成?不然郭钟娶白湘莲的妹妹为妻,他却为何看不过眼?她继而又想,原来白日里见的那位姑娘竟是郭钟未过门的妻子,只是她一个女儿家独个儿住在那院中,竟也没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实好生奇怪。
这一路三人各怀心思,待到了花芸生下榻的院落里,秦潼扫视一眼,发觉附近竟然也是空荡荡的一派寂寥,不由奇道:“这院子里怎么一个人也不见,难不成都去前面忙活了不成?”
“芸生和湘莲都喜静,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柳灵秀却道,“他们在这里也住的久,便同敬德打好招呼,平日里除了三餐有人送饭,院子里都没人伺候。”
秦潼闻言一边颔首,一边跟着柳灵秀往花芸生住的那间雅轩而去。到了门口,柳灵秀便扬声笑道:“芸生,你柳大哥来看你了,还不出来迎一迎?”叫了几声,里面却无人答应,柳灵秀喃喃道:“怪了,莫不是还未回来?”
秦潼正要顺势劝说柳灵秀不妨下一回再来,以期能够与展昭脱身,但偏巧的是这时一阵清风扬起,秦潼几乎是立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心里悚然一惊,忙伸手扯住展昭的衣袖仰脸道:“雄飞哥哥,我闻到血腥味了。”
展昭脸色一沉,朝雅轩内凝声道:“花公子,你可在房中?”这一声混合着内力清清楚楚传了出去,便是几里开外也能听得真切。然而雅轩之内却仍旧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半点动静。展昭便知有异,也顾不得许多,抬手便推开了本就未曾上锁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