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展昭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见她心思都有些活动了,却忽然间又翻了脸,可见女人都是一般喜怒无常。”
“呸!”秦潼闻言啐了一口,笑骂道,“说白小姐呢,你好端端扯上女人做什么?你一个媳妇都没娶的人,哪来的本事说女人的闲话。”
展昭笑道:“这与娶不娶媳妇有什么相干?我那侄女霞儿难道不是女人,她可是喜怒无常的典范,好好说笑着就能板起脸来,谁知道怎么惹着她了。”
“我呸!”秦潼又啐了他一口,刮着颊边羞他,“好没脸,背后嚼人舌头,有本事你当面说给她听,看她打不打你。”两人说笑了一阵,正要往回走,忽然秦潼又想起什么来,扯了展昭的衣袖道:“索性来都来了,咱们再进庙里看一看吧。”
展昭自是无不应允,跟秦潼并着肩从后门进了那小小的破庙。只见那荒凉破败的后院仍是空荡荡的一派冷寂,秦潼只捡着干净地方落脚,便要往前面大殿去。展昭就在一旁问她:“上午不是刚来过,怎么巴巴的又去一遭?”
“我想看看那石疯子那副画可有没有留在这里,”秦潼不由得压低声音道,“不瞒哥哥,早先我看那画,一晃眼便瞥到一张人脸,真真吓人,再定神去瞧却又不见了。”
展昭听得背后发寒,笑道:“你少吓唬人,难不成那石疯子还会障眼法,画出画来专门吓唬你?”他扫了一眼荒草齐腰的后院,有意吓唬秦潼道:“他不是说这里虽没有狐狸精,却又花妖吗?你倒不害怕那花妖晚上去梦里找你?”
“你……”秦潼正要说什么,却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刹那间心中雪亮,脱口道:“是莲花!”
展昭也顿住脚步,疑惑地望了秦潼一眼。只见秦潼面色微红,仰起头对他兴奋地道:“石疯子那幅画上画的是莲花,他又三番五次提起什么花妖,你说,他是不是在暗示白大哥的名讳?”
展昭一愣,之前石疯子种种荒诞无稽的行为在心中晃过,他沉吟道:“确实,然而他又是从何得知……”他说着忽然想起上午在大殿钟声响起之时隐约听到的惨叫,顿时肃然道,“这事怕是不简单,这个石疯子也许是个知道内情的。”他说着便将那时听到惨叫之声,奔到后院却不见一人之事简要说与秦潼。
秦潼一拍大腿道:“我说这人怎么装疯卖傻呢,原来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说着忙拉起展昭往外跑:“咱们快去找这个石疯子,别叫他跑了。”
然而二人紧赶慢赶,出了这花园子在庄中找人一问,却得知这石疯子一向行踪不定,今日晌午还告诉身边伺候的人,说午后要独自到郊外采风,归期不定。
秦潼恨得咬牙:“这人倒是鬼精,先跑了。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可看他跑不跑得了呢。咱们先去衙门报案,届时发下海捕文书,看他能跑到天涯海角去。”
“莫急,”展昭却劝她道,“先不说咱们空口无凭,单单借着一副没影儿的画和几句疯话,难道你还能定石疯子的罪不成?”
秦潼瞪眼道:“那还不够?若他与此事无干,怎么和咱们翻来覆去说什么‘花妖’之类的呢?”她这厢急吼吼的,听得展昭直笑,只慢慢说与她道:“他若当真犯下那杀人的重罪,又岂会在咱们面前露出这样的马脚?这不是玩火自焚吗?他又不是个傻子,难道不懂得关系利害?”
秦潼语塞道:“也许他就是疯子……他……”自己也觉得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垂头丧气道:“这下可好,刚到手的线索又断了。”
展昭却道:“你这样说不免钻了牛角尖,虽然咱们抓不到石疯子来当面问话,但他早先说的那起话难道算不得线索吗?”秦潼闻言撇嘴道:“又算什么线索?不就是‘花妖’、‘狐狸精’之类的胡话颠三倒四地说吗?”
“你也别太武断了,不如这样,你先同我再到那庙里走一遭,咱们好好回想回想他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总好过干坐着。”展昭说着便携起秦潼的手,笑问道:“你可依我?”
秦潼被展昭一番话说动了,只得道:“依你、依你。”说着又跟着展昭往花园子里走。这是已经将近酉时,又是三月天黑得早,日头便有些西沉了。但秦潼跟着展昭自然不怕,一路脚下生风往园子里走,也没想着一会儿天若是黑了可会遇到危险。这却是她信任展昭能力,与他在一处,便再也没担心过安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