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原本气得不轻,但她一贯对女人要和颜悦色一些,又看这位夫人言语客气,自己也不好意思冷言冷语冲撞,便道:“不必了,既是误会,说开了也就罢了。我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大家一起丢开手吧。”
“哎呀,好妹妹。”女人连忙拉起青莲,笑道,“果然是同道中人,恁的爽快。”秦潼闻言只道这女人要顺势下个台阶,好将此事一笔带过,却不料这女人又道:“只是这一回妹妹虽要饶过他,我们却不答应,总要让他给你磕个头、陪个罪,也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青莲闻言笑起来,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姐姐也不必太过苛责他了。”她心中喜爱这位夫人言行爽快,便问道:“还未请教,姐姐是?”
那女人便拱手笑道:“陷空岛闵秀秀。”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状态不好,更得比较慢,我尽量调整
☆、第四回 岂诉衷肠
且说在京郊那处庄子里,秦潼正一面将白玉堂引进去,一面悄悄地吩咐下人不可声张此事,怕她父亲知道。丁管事更早已将院子腾出来打扫干净,忙着分派仆人进院子里伺候,白玉堂却也不理会,一径拉着马车直直进了院子。
秦潼负手跟在一旁,便听得白玉堂对她道:“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这儿用不着他们伺候。”
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潼只得挥手让仆人们出了院子,扭头问白玉堂道:“身旁没个人伺候恐怕也不方便,不如我叫几个机灵的丫鬟小厮来?也不跟着你,就在廊下候着。你想吃茶还是怎么样,好赖有个人能伺候。”
“也好,但不必派小厮来,只叫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便好。”白玉堂说着将马车停好,一手扣着车辕,回身对秦潼道:“你也自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我。”
秦潼知道白玉堂是有意赶自己离开,她一面暗叹这锦毛鼠一如当年那般任性坦率,一面心中又隐隐艳羡。自己这些年在衙门里当差,自不必说早已将少年时那点轻狂抛了个干净,展昭更是索性离了江湖、投身公门。如今看来,她认识相交的朋友中,竟只有白玉堂未改天性,好像这世俗丝毫奈何不得他似的。
秦潼一面这样想,一面正要与白玉堂告辞离开,却忽然听得马车之中似乎有人低低地喊了一声“秦潼”。她不由顿住脚步,诧异回头,却见白玉堂沉了脸色,几步到马车前,将帘子掀开一角凑过去说话。秦潼心下生疑,正要上前看个明白,白玉堂却猛地甩下帘子,回身冲秦潼不客气道:“秦兄,你是个大忙人,我这里就不留你了。”
“我哪里是什么大忙人,”秦潼眉头紧皱,又往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只紧紧盯着那马车,道,“你我二人多年不见,不说叙一叙旧,怎么反倒赶我走呢?”
白玉堂正要开口,忽然马车帘子被里面的人挑了起来,秦潼只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道:“秦潼,你过来。”
秦潼早先便觉得那一声听得好像青莲的口音,这一下再不迟疑,大步上前推开白玉堂便凑到了马车前,隔过帘子一看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马车里,青莲正倚在靠枕上。只见她面色苍白,唇上连一点血色也无,一头长发也失了曾经的光泽,变得枯黄不堪。然而最令人心惊的,是她尽管已经形容枯槁,肚腹却高高隆起,竟是身怀六甲。
身后白玉堂一把扣住秦潼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滚出院子去!”秦潼再忍不住,猛地回身扭着白玉堂便往一旁柱子上撞过去,她扣着他的咽喉将白玉堂压在廊柱上,嘶声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弄成这样?”
白玉堂一手死死拑着秦潼的手腕,却破天荒未将她推开,他胸口不住起伏,哑声道:“你不是已看到了吗?又来问我什么?”
“秦潼!”马车里青莲的声音虚弱而又低哑,却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急切,“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秦潼恨恨松开白玉堂,回到马车前,稍稍缓和了颜色,柔声问青莲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她望着青莲的眼睛,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青莲缓缓凑过来,对着她低声耳语道:“我……我不要这孩子,你帮我、帮我想办法拿掉他。”秦潼闻言只觉心如刀绞,深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心,先在我这里住下来,调理调理身子……”青莲却扯住她的衣袖,气若游丝道:“我等不得了,你去、现在就去寻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