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之后他站了起来,和勇利对视,对方脖子上裹着围巾,脑袋上还戴了个黑色的毛线帽子,凸起来的两角看起来跟猫耳朵似的。
勇利想他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可能很久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然而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千言万语,艰辛也好,快乐也罢,在他坚持隐瞒事实的一天前,他和维克托都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维克托却是主动伸手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说:“抱了安琪儿,也要抱抱安琪儿的爸爸了。”
勇利起初有些吃惊,但在听到这话后,便也释然了。
算了,反正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这里,他便抬手回抱了对方,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温暖和力量。有些事情,有些人,他渴望已久,却不敢奢望能得到更多,然而这几天里,他虽有过不安有过惊慌,但总归来说,还是快乐而满足的。
我爱你啊,维克托,你个笨蛋,你又可否知道。
两人都没有说话,这种场景在机场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也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仨,良久,还是勇利主动放了手。
“不早了,我们要走了。”他重新牵起了安琪儿的手,维克托道:“嗯,一路平安。”
他们俩进入了登机口,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展示了护照和登机牌,勇利回过头,维克托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着他。
机场人来人往,却唯独显得他的身影是那么的落寞孤寂。
他只好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幅度挥着手说:“再见啦。”
维克托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勇利便转过身去了,他大步往前走,脚步如飞,并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那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在圣彼得堡没有容身之所。
在送走勇利他们后,维克托一个人回到了家。
家里还是一般整洁,洗的衣服早就被收下来了,角落花瓶里的花换了另外一束,是维克托很喜欢的向日葵。
他把钥匙扔在茶几上,一时竟然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寂静。
不过就是短短几天罢了,为什么会觉得仿佛目睹了下半生的轨迹,又为什么觉得胸口空荡荡的,仿佛用什么也填补不上。
这时候《冰上世界》的总编辑给他打了通电话,说是根本不知道杂志社里有这么一号人。
“采访胜生勇利的记者也还在我们杂志社,不过是个男的,他还记得这事儿,”对方说:“再说了,长得和你相似的美女,我肯定早就追她了,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个人,我会不知道?”
“那我知道了,谢谢。”
两人聊了几句后维克托便挂了电话,胜生勇利在瞎扯,毫无疑问的,那人在骗他。
然后刚好在这时候,他家的门铃响了,维克托便开了门。对方是快递员,给他送来了一份密封的文件。在关上门后,他就立刻有些粗暴地把袋子给拆了,并从里头抽出来一份白底黑字的文件,然后他就这样站在过道上把报告上写着的结果给读完了。
半晌,他猛地抬起了头,手中紧紧攒着的那几张薄薄的纸瞬间便被他弄得皱巴巴的。
维克托啊维克托,你可真是个大蠢货!他对自己说。
而另外一边,勇利父女俩在经历数小时的飞机旅程后便顺利回到了长谷津,于是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往的一般,安琪儿去幼儿园上学,勇利则回去冰上城堡上班。
维克托这人的名字在他们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下,然后又消失了。
勇利只知道他最近宣布暂时退役,回归日子不定,安琪儿似乎偷偷和他互换了社交网络的联系方式,所以偶尔也有看到他们俩视频聊天,不过勇利很少会参与就是了。
而后大概是过了没几天,勇利就忽然收到了安琪儿的电话,说是维克托来了。
勇利当时没课,只是在冰场上练习,接到电话以后便迅速地跑了回来。维克托带了一堆行李,笑眯眯地坐在大厅那儿吃猪排饭和喝茶。
“维克托,你来了?”
“是啊,安琪儿邀请我来玩的,你不记得了吗?”
安琪儿在旁边嘿嘿地傻笑,勇利有点懵,但无论怎样还是感到很高兴的,然后他妈妈便说:“勇利,麻烦带小维去他的房间吧,哎呀,不过现在好像没有合适的地方呢。”
勇利爸爸说:“要不就住宴会厅吧,勇利收拾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