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灯,屋子空荡荡冷冰冰的,然后他开了暖气,机器轰隆隆地响。
他随意地把钥匙钱包什么的丢到小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并把脑袋搁在沙发靠背的边缘。
家人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形容血缘的词语,实则是有分亲疏,真正的家人大概一直只有玛卡钦。然而玛卡钦也在两年多前离开了他,再也不会有谁在他开门进屋子之后,会热情地扑过来并舔舔他的手,也不会再有温暖的身躯让他抱着取暖。
今年的冬天挺冷的,维克托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名字叫安琪儿的小姑娘,香香软软的。他当然不是什么变态恋童癖,一直以来也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但安琪儿不一样,他第一眼就感觉到他们之间仿佛有微妙的联系,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也搞不懂。
然后他想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照片,没什么用,可能转头他就丢了,不过照片上的他,还有胜生和安琪儿,都笑得灿烂亲切。
而且再那么仔细一看,安琪儿的笑和他真像啊,连嘴角上翘弧度都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安琪儿的脸蛋更圆一些罢了。
嗯,世界上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维克托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笑,然而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可真特么像,像得简直像个恐怖故事一样。
然后就在他即将陷入沉思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大晚上来烦他的就是尤里·普利赛提。他本可以挂掉,但又刚好有些事情想问尤里,于是便接了。
尤里跟他聊的是下赛季编舞的事情,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之类的,维克托说让我看看安排,到时再说,尤里便又抱怨说你老是糊弄我。
然后维克托就说:“你知道么,我今天无聊进了一家滑冰场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
尤里说:“不知道。”
维克托没理他,继续道:“他叫胜生,是个日本人,可能以前是个选手,你有印象吗?”
“日本选手那么多我哪能记得了啊,而且我5年前才开始参加成年组的比赛啊。”
“5年前他应该也在吧,他蛮年轻的。”维克托又想,不过胜生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不出真实的年岁,他或许错误估计对方的年纪也不一定。
“啊叫什么来着,胜生……欸,胜生勇利吗?!”尤里那边忽然“啊”了一声,“是不是戴着个眼镜看上去特别怂的那个!”
维克托:“……”
“是戴着眼镜,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身高估计也就一米七多一点儿。”
“如果是那家伙我倒是知道的,谁让他跟我名字一样啊,我还跟他说赛场不需要两个yuri,然后他就真的退役了!”
“你知道他因为什么事情退役吗?”
“哈哈谁知道啊,可能是害怕了所以就退缩了呗,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的。”尤里又道:“你干嘛忽然提起他啊,就是碰到了又能怎样。”
“没,我今天觉得他眼熟,但没想起来是谁,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印象了。”
“他那家伙也是很搞笑的,前几天我翻相册还发现了当年他在宴会上斗舞的照片……”尤里扶额,“你知道不,就是那个和克里斯跳钢管舞的家伙。”
“啊!是他……!”
“是呢,那混蛋喝醉了居然还敢说让你当他的教练,真是笑死人了。”
维克托只感到有什么破碎的记忆渐渐地在脑海里拼凑出成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碎片,虽有缺失的部分,但大体脉络却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然后呢?”
“然后?谁知道啊?然后不是你和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吗?还是他拽着你,我也不知道欸,反正我回家睡觉去了。”
“……”维克托的目光又落到了旁边的照片上去了。
安琪儿是差不多5岁,勇利退役至今也有5年多了……嗯,不会那么巧吧?维克托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唇,然后又咬了咬圆润的大拇指甲。
如果联想起勇利对自己的微妙态度,那他俩肯定是发生过什么故事了。他是和对方上过床了吗?抱歉,那晚维克托自己也喝了蛮多酒的,醒来后真的记不起是和谁共度春宵了。
把人家给上了却又忘记了,是个人都会觉得生气郁闷吧。
但是安琪儿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