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五毒中心/毒ALL]蛇蝎美人_作者:第三只土狗(38)

2018-02-19 第三只土狗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最后竟也丧命于这双薄剑之下。

  长戟落地,夜风吹着薄雪似的白沙一阵阵淹没过去。

  不知何时响起的笛声也随着那沉重落地的身躯停下,古扎巴布放下唇边的竹笛,苍绿的短笛在那灵巧纤长的指尖打转,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

  柳白朗用腰间的朱纱抹去剑锋上浅浅一弯血迹,神色却非心满意足。他转过身来,薄有两分怒意地扬起下巴对古扎巴布道:“你竟就在哪儿看着,不过来搭把手?”

  古扎巴布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白沙,用手握着短笛在另一只手掌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节奏,缓步向柳白朗走去。

  待到两人近在咫尺了,古扎巴布方缓缓道:“如果我出手帮你杀了他,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尽兴吗?”

  柳白朗眼底的笑意已经随着那人令他熟悉的,对万事万物都莫不在乎,漠不关心的欠扁神色渐渐荡漾开,嘴上却不饶人地麻骂道:“呔,油腔滑调。”

  这一声似嗔似娇惹得古扎巴布终于笑了,他伸手用力一拽,便将人紧紧搂入自己怀中。他的个头比柳白朗高了许多,故而要吻他时,便不得不附身弯腰,似轻嗅蔷薇。

  立夏过后,长安接连几日皆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烟雨里。

  花府老宅庭院里的牡丹上头虽有遮阳的棚子挡着,下头却不可避免的遭了水灾,经过园丁老仆们的几番折腾,虽也都安稳的继续活着,却难免多了两分憔悴。

  雨珠儿滚在花叶上,似美人泣泪般惹人怜爱。

  因是称病闭门谢客,花鹤翎便将束发皆散开了,披衣坐在廊下。

  许是因为担心院子里花,也或是别的什么缘故,近日里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常常夜不能寐,眉宇间多了两分病态。

  他默默在心底数着日子。

  足有一个月了,他未曾收到巫暝的书信。

  若是放在普通友人之间,也应作寻常,许是巫暝的行程忙碌一时忘了,也或是送信人路上受阻耽搁了,这世上总有诸多的意外,更何况就算是亲兄弟、父母、夫妻月余未有联系在这世道也是常态。

  只是这种情况却从未发生在他花鹤翎与巫暝之间罢了。

  从他们一起离开南疆,两个人之间就没有这样分开过,小别三五日自是有的,最长的时候便是过年节,巫暝需回扬州,他也必须留在长安,但这期间书信上的往来却是从未间断过的。

  花鹤翎还知道,巫暝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给人写信的——世人都说他多情,但在花鹤翎看来,巫暝心底里是有些薄凉的,他很少给他的那些情人们写信,也不常主动的与他们联系,相聚时自然宾主尽欢,互诉衷肠,分开后却也不知道什么叫牵肠挂肚。

  但巫暝却给他写了很多很多的信。

  有一年冬天,巫暝将他送回长安,还未及启程回扬州时,便已经开始动笔给花鹤翎写信了。他说这样他就可以一边赶路回扬州,一边在路上给花鹤翎寄信,花鹤翎便不用等他那么久,每日都能收到他的消息。

  想到这儿,花鹤翎闭上眼,浅浅一笑。

  掐指算来,白驹过隙,这已是他们相交的第十个年头了。

  大概正因他们保持这样令双方皆感到心满意足的微妙距离太久,以至于花鹤翎产生一种错觉,再眨一眨眼,他们这一生就该这样过去了。

  正如了巫暝那一句。

  鹤翎,你是不同的。我们这一生都会是最好的朋友。

  直到今日,断了一月的书信,他焦躁不安时,老仆的一句劝——朋友之间,不本就如此吗——才让他恍然惊醒。

  哪有朋友之间,是他们这样的?

  花鹤翎又笑了。

  这时,家里的老仆告诉他,浩气盟来人求见。

  花鹤翎望着天街的斜风细雨想了想,让下人先将来客请往偏厅落脚,想来这样雨天还要出门,真是不容易,多少会有些狼狈,让人先歇下来,烤烤火。自己也好乘机整理仪容,他如今这副模样出门见客,实在有损花府的颜面。

  他起身回房,方且对镜将乌发束起,出去招呼客人的仆人又折回来了,告诉他,那人竟不愿进门,还托他带话道,请自家少爷也别客气了,浩气盟正力堂堂主叶清歌请他即刻回南屏山浩气盟总舵,有要事相商,与巫暝有关。

  花鹤翎听见那个名讳,手也不知怎地忽然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玉簪落到了地上,断作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