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鹤翎礼貌的递上两双筷子,笑道:“厨子没带,只有一位挚友。”
巫暝端着一陶盆梗米饭踏入门时,封十七娘刚尝了他做的松鼠桂鱼,对巫暝竖起拇指,称赞道:“当可嫁了!”
巫暝也不生气,反倒笑了笑,给三人盛了饭食。
封十七娘本不饿,只是被这饭香勾起肚里馋虫。韩广更是先一步用过饭了,但此时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便也厚着脸皮坐了下来。他品尝了诸菜以后,便放下筷子,喝着小酒叹道:“所以嘛,我常说你小子能拐到那么多男人,也是有些门道的。”
封十七娘与韩广是旧相识,她正是从韩广口里知了巫暝,自然也听过巫暝那乱的一塌糊涂的情史,以往她不以为意,只觉得巫暝不祸害女子,人家与他又是两厢情愿,无可,无不可。只是也曾奇怪过这南蛮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是不是南疆真有那情蛊,才使得天下男人都对他趋之若鹜?
此时气氛正好,又见巫暝不是心中狭隘之人,便也跟着以竹筷敲着陶碗感叹调侃:“说真的。如果巫暝兄弟,你还有个兄弟姐妹,也无须你这般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模样有个你的三分四分就足了。武功也不必像你这么高,有个你的六层七层也就足了。只要有你九分的义气,十分厨艺,一分的花心,无论男女,姐姐都愿意余生与他策马同游,生死不离。”
巫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也跟着开玩笑道:“世上若真有这样的好人儿,姐姐恐怕也没有机会。”
封十七娘佯装不忿道:“这是为何?难不成在你心里,姐姐我配不得吗?”
巫暝道:“那倒不是,封姐自然是顶顶的好女子。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若有这样一个兄弟姐妹,我一定做主将他许给鹤翎做媳妇。”
花鹤翎一直在旁默默听着他们说酒话,此时听巫暝提起自己,冷不丁开口道:“我的终身大事,怎不问我的意见?”
韩广笑道:“那花五少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第6章 章五
花鹤翎微微一笑,指着巫暝道:“要有他十分的容貌,十分的性情,十分的风流洒脱,只是这人不能是他。”
巫暝听了,笑道:“生我者母亲,知我者鹤翎。”
说罢,两人高高兴兴的举杯而饮。
一旁的封十七娘听得一头雾水,心说,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正要问时,韩广偷偷在食案下捏了一下她的手腕,递给她勿要追问的眼神。封十七娘性情豪爽,却是粗中有细,有着一颗玲珑心,识趣的放弃了这个话题。
几人又相互打趣了几句,酒足饭饱后,巫暝拉着花鹤翎到校场上遛弯消食,韩广才向封十七娘解释道:“我这巫兄弟,虽然天生多情浪荡,但有一点,他绝不动自己的兄弟挚友。自我认识他,他和花五少两人便可谓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偏生却是再清白不过。他平日里最忌别人妄断花五少与他的关系。连玩笑也开不得。”
封十七娘心道,这听着怎有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巫暝和花鹤翎在逐鹿坪内的校场内稍稍走了小半圈,便一同回了客舍,各自上床补眠。
花鹤翎醒时,已是夜半,窗外一轮明月正皎皎。
他披衣而起,发现床头不远处用红泥小炉温着一锅清粥,食案也换了两道佐粥的小菜,三五块羊羹和一碟蜜饯。
巫暝则在外面点了一盏油灯,誊抄着些什么。
他走过去,替巫暝将烛芯剪了,使得火光更明亮一些,又扫了一眼桌上,发现巫暝竟然在抄写心经,不由笑道:“真是奇了,你平日对神佛是一概不信的。”
巫暝无奈道:“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不信的。”
花鹤翎问:“那怎么抄起了这个?”
巫暝叹了一声,手上笔墨未停歇,也未抬头道:“这件事儿说来很有些惹人厌。不过现在左右无事,你先去将那粥盛一碗来,慢慢吃着,我说给你下饭。”
花鹤翎望了一眼窗外深沉夜幕,心中思道,这若是在家中,让长兄看见了,得自责的一夜无眠。不过现如今在外面,他便轻松愉快的盛了一碗清粥,捧在手里,听巫暝娓娓道来。
巫暝说:“我曾与你提起过,我的义父正是叶清歌的二师父,他平日里不便离开藏剑山庄。好容易今年腊月的时候,得了个机会,与叶清歌的大师父一道去庙里上香,求了一只签。不想那是一只下等签,解签的说,今年恐有小厄,易见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