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礼服内都藏着针。”雅柏菲卡平静地说,“越界就会被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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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不是都有两个心脏吗?秘密的那颗心脏就蜷伏在那颗众所周知、我们日常使用的那颗心脏背后,干瘪而瑟缩地活着。
——《巴别塔之犬》
(巴别塔 END)
第25章 罗生门(1)
25.
往日的推心置腹已经一去不返,同谋与交流变成敌意与缄默。
——《百年孤独》
新年的假期转眼过去,议员勒沙普利埃在2月12日对于1789年秋天宗教事务委员会递交的报告的一席发言,为废除修道会的审议敲下了定音。1790年2月13日,废除修道会法令正式颁布,报告人特雷亚尔宣布:“使教团不再是集体存在;让誓愿不再形成法律纽带而是只形成意识纽带。”意味原有的宗教法失效,所有宗教团体归于世俗法律之下,由法院统一审理。同时,因为教团的废除,教会的土地需要被行政部门登记回收,新的工作和规章加上还未定论的行政区规划,和议会代表团实地考察,导致米诺斯往往几周都见不到雅柏菲卡的人影,几次回到巴黎,只能在最高法院外的咖啡馆中匆匆见上一面,又被追来的工作和会议带走。直至冬日结束,农忙开始时,那人才披着一袭倒春的寒意踏入府邸的大门。
随身的侍官帮忙脱下那袭雪白点墨的毛皮斗篷,管家就立即招呼人送上热茶和手炉,大亲王每次回来,身边总会七七八八围上一圈人,比招待米诺斯这个府邸真正的主人还要热情。
这次他回来的仓促,事先也没有人通报,米诺斯以为还会再晚几天才会见到人,而且已是深夜,米诺斯已经睡下,又被仆从叫醒,慢吞吞地披着外袍走下客厅大楼梯的一半台阶,也不继续上前,倚在扶手栏杆上等人过来。
“用过晚饭了吗?”四目相接的一瞬,米诺斯懒洋洋地问。礼仪是感情淡漠的表现,两人之间的交流,早将各种虚晃的客套和繁复的敬语剥去,剩下的言语简洁而平凡。
“在驿站的行宫吃过了。”雅柏菲卡一边回答一边走上楼梯,行至米诺斯身边,两人浅浅地交换了一个吻,一并往楼上走去。
“怎么不等明天再回来?”巴黎外的道路年初由自卫军翻修过一次,但在春夜里摸黑赶路并不算明智,况且要穿过一些树林,也可能有狼或者其他野兽侵袭马队。
“我想见你。”
大亲王殿下这种毫不掩饰的坦诚,反而让人莫名地心生怯意,米诺斯抿唇笑笑,握住他的手。即便是拿着手炉,热度也未透入肢体,手背仍是一片冰凉,失温的后遗症。
“去泡个澡,我有事要和你谈。”将人领入浴室,四爪描金的浴缸里热水已经放好,浮起的白雾带着玫瑰精油的香味,才给这副冻到苍白的脸孔带上一丝活气。米诺斯说完退回卧室,又召唤侍女们再加一床被子。
待人收拾完带着熟悉的香味回来,已是一小时之后,米诺斯将手中捂热的水晶酒杯递过去,盛了浅浅一口的白兰地,用来暖身和助眠。
男人们有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枕头大战被禁止后,投硬币掰手腕,还有时不时就动手切招,不毁坏物品不留下痕迹,都在尝试范围内。但更多时候,他们会像现在这样,窝在一张床上谈公事。
米诺斯拿出的纸袋是当初议会那次刺杀的案宗,诉状都已写好,证词和证据罗列得整整齐齐,无懈可击。
“现在不适合再给教会压力,我放弃上诉。”看完资料,雅柏菲卡说。教会的土地和财产刚刚被收回,正是人心浮动的时期,不少人在公共场合发表演说,对教会表示同情,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是压垮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能理解米诺斯的好意,但无法接受。
“对犯罪的宽容就是对受害者的残忍,你至法律于何地?”花了心思准备的成果被拒绝无疑惹恼了法官大人,瞬间话语就严厉起来。
“法律应该是被动型的,行政规章才是主动型。”雅柏菲卡冷静地说。政治衡量利益,法律判断是非,行政规章的奖惩的条例,是道德和法律的中间地带,在受害人不上诉时,这种违法却伤害不大的案例,还能选择庭外和解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