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微惊。
下一秒,青年吻上自己的指尖,舌尖舔去酒液。
狄仁杰心跳蓦然快了几拍,颇有几分慌张地移开眼光,不敢与抬眼看来的李白对视。
“你这是做什么”
李白勾唇,心情颇好地看着狄仁杰:“好酒不当浪费,道长以为呢?”
越是闪躲,李白越是想靠近。
酒精在体内燃烧,三年前戡宗后山的夜晚突然被回忆翻醒,那个人唇上的温度依旧滚烫。恍如昨日。
李白撑起身子,隔着石桌凑近狄仁杰,与他呼吸交错。
狄仁杰一惊,还未来得及拉开距离,李白便已吻上他唇角。
好熟悉的温度。
“这酒……真香。”李白贴着狄仁杰的唇角,低低道。
狄仁杰呼吸紊乱,心跳加速,僵硬着身体不知作何举动。
“道长,你心跳好快,”像是故意诱惑般,李白凑近狄仁杰耳旁,微哑着嗓音发问:“为什么?”
狄仁杰猛地推开李白。
李白低笑一声,就着狄仁杰推拒的力道坐回原位。虽是敛了眉目,却依旧藏不住眼底的戏谑和得色。
狡猾的狐狸。
狄仁杰如是想。
这种小动作李白对他做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却一次比一次露骨暧昧。起先狄仁杰只当他孩子心性好玩,但时间一久,狄仁杰也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在偶尔接触到他别有深意的炽热目光时。
阴阳师难得被烫的心悸。
“你都二十了,这种玩笑,以后莫再开了。”
李白无辜地一挑眉:“哪有二十,明明还差三天。”
狄仁杰:“……”
李白笑吟吟地饮酒。
酒过三巡,天色已暗,李白也染了几分醉意。
站起身来,微晃。
狄仁杰站起来伸手扶住他:“我要回戡宗了。”
李白一愣,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般大好心情瞬间全无,怔怔看着他:“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
狄仁杰沉默。
“你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离开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运气好,十天半个月,运气差,就是大半年。”
“想一个人有多煎熬,你知道吗?”
青年眼神带了些哀伤。
狄仁杰暗叹口气,伸手理了理他耳边鬓发,温声道:“我有事,你……”
李白不听他言,抓过他的手,盯紧他的眼睛:“别走。”
“不行,我……”
李白突然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感受到怀中人明显一颤:“别走。”
狄仁杰伸手便想推开他,李白却越抱越紧,那人指间灼烫的温度印在自己身体上。
“李白,别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胸膛相贴,李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他闭眼在那人耳旁叹道:“我怕想你太久,我会疯。”
狄仁杰神情复杂的挣扎片刻,终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这孩子,为何还像小时候一样依赖我。”
孩子依赖
李白苦笑一声:“我的心意,你当真不知吗?”
一次次触碰,一遍遍回头,一场场分离。
你在无意间救起我的时候,
你在一笔一划给我写戡字的时候,
你在花架下给我解读典籍的时候,
你等在人间村落递给我桂花糕的时候,
你在大雨天给我送伞的时候,
你为我关闭戡宗机关的时候,
你在启贤大会上对我遥遥一望的时候,
你在夜深人静的后山无意间吻上我的时候……
我在不经意的时候,沦陷在你清冷温和的眉眼中。
我不再是三年前青稚的少年,找不到心悸的原因。
时间沉淀出了心动,在一次次触碰中,更甚。
据说在大唐,有一座美丽的城市叫长安。
长久相安。
多好的名字,三年前我就喜欢。
那日我在戡宗大树下突发灵感写下那句诗: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我没去过长安,没见过长安,可于我而言,你便是长安。
青年抱着阴阳师的手又紧了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