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还是温热的,四周迷蒙的雾气,吴邪半眯着眼把鼻子以下的部分都浸泡在水中,大脑被热气朦胧的一片模糊,昏昏沉沉的仿佛快要睡过去,直到觉得可以了,这才从大木盆子里站出来。
下半身还埋没在水中,吴邪不经意的向下一看,大脑顿时清醒了大半,只见他锁骨右下一些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麒麟印记,很小,约莫有大拇指般大小,但纹路很细致,一眼就知道是麒麟。
乍一看很像是胎记,但颜色比胎记还要更红一些,吴邪微微睁大了眼,他的身体他最了解,身上从不曾有过这东西,那这个是从那儿来的?
抬手摸了上去,触感却是光滑的皮肤,不是胎记也不是烙印之类的,吴邪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任又而去了,打算回去问问小花,在身上施了个小法术,吴邪套上内衣,准备歇息了。
……
少女
一大早起来精神气爽,吴邪和张起灵吃完店小二送来的早饭,离开客栈出去外面散散步。
或许是时间太早的缘故,街上人还很少,但已经有些小商贩开始出来摆摊了,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占个好位置,只因生活所迫。
张起灵还是一身黑衣,跟在吴邪后面一声不吭的走着,却听后者忽然道:“过几天回你的家乡看看吧,许久没回去了,老人家会担心的。”
张起灵神色一暗:“……好。”
吴邪揉揉他的头,叹息一声。
长白派不是什么隐世的门派,甚至比其他的一些修炼的地方更通人情味些,其中就有这样的一条规定:凡是长白派子弟,每年既有两次机会出门。
许多弟子都是用这个机会回趟家看看,也有弟子会去下山买些东西什么的,总之很少有人会放弃这两个机会。
张起灵就是那所谓‘很少人’中的一个。
但也不是放弃,只是在清明节的前几天回去一趟。
当时吴邪刚收了张起灵不久,对这个小徒弟还挺好奇,就特地找了个时间问问,这才知道原因。
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张起灵的家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是一个屠户家的孩子。
张起灵小小年纪就帮家里做事,喂鸡喂鸭除草浇水什么的,家里并不富裕,父亲每天挑着大担子到城里去,早出晚归,因此他多半时间是跟母亲待在一起。
其实这样的说完生活维持下去也挺不错,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发生了意外。
那时皇帝驾崩,新帝上位,新帝手段极其狠辣,为铲除后患干脆来了次大洗底,牵连出了不少人,甚至还有许多无辜的平民百姓。屠户也就是其中之一,凄惨的死在了断头台上。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很快一蹶不振,张母一个人外加一个孩子生存艰难,身体本就不好,努力养了张起灵不到半年,便也早早去了。
张起灵成了孤儿,但也是幸运,被路过的几个长白派的弟子捡到,带到了自己的门派,于是便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张起灵跟在青年后面,看着一边走路一边明显走神的青年心里无奈。这样走路真不是个好习惯,很危险啊。
他对青年有一种深刻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不是父母之情,更不像是师徒之情,他喜欢青年,喜欢他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享受和青年待在一起的每个时候——但他也对此恐惧着。
张起灵也不小了,以前懵懂无知,但自从他第一次……第一次梦|遗的时候,在他看到青年在他身下娇|喘着满脸通红的样子后,他终于明白过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对青年产生了不该有的东西,世间所不容的。
但他不打算放弃。
两人越走越远,吴邪继续完成他的脑补大业没注意,而张起灵注意到了也没提醒,于是走的越来越偏僻,眼看着就要出柳镇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的鹅黄色的身影扑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到吴邪。
张起灵脸一黑,猛地搂住前面人的腰往左一闪,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无影无踪。
那鹅黄色的身影扑倒在地上,掀起一大片尘土,被刺激的猛地喷出一口血,身上本就邋遢这下子更是‘锦上添花’。
吴邪看到这状况心里一紧,走过去想扶起那人却被腰上强有力的手臂锢的动弹不得。无奈的拍拍张起灵的手臂,“我没事,你先放开。”
张起灵面无表情,“不,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