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之后的两三天非常平静,大概是有人留错信息了,他自我安慰,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了下来。可谁知就在周末,他从外面购物回家,打开留言信号,又收到一条,这次写得更直接,“你和你的老师,当年做了什么?”
伯纳德医生真是欲哭无泪,这是谁干的?不像恶作剧,于是他乍着胆子回复了一条信息,“你想怎么样?”
“喂,”简凌伸手敲了一下凌宇戈的脑袋,“你这样真的好吗?跟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他看到凌宇戈在狮子大开口问伯纳德医生要封口费,后面有几个零简直看不清楚。
“这就是敲诈勒索啊,你才看明白?”凌宇戈甩甩脑袋,真烦,发型都弄乱了,“有的事情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知道点儿,不弄清楚我睡不着觉。”
简凌摇摇头,只好任由他继续敲诈勒索。
此时他们两个都呆在简凌在瑞士租的公寓里,离这幢楼不远是原欧盟的环境保护委员会的所在地,也是简凌现在上班的地方。自从一起去中国看过简亦文之后,凌宇戈几乎每天下班都要来这里,捣鼓从父亲那里顺过来的第一代穿戴式计算机,“虽然老旧了一些,可还是比别的机器使用性能好。”凌宇戈这样评价,“可惜之前你的那套,我听奥尔森太太说,给约瑟夫使用了,真怕他再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小小的一室一厅,凌宇戈每天晚上都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或者干脆抱着被子在简凌的卧室里打地铺,他的话特别多,从地球扯到火星,每次都一定要说到简凌假装睡着不理他了才罢休。
简凌喜欢听这位小兄弟絮絮叨叨,这时他正从烤箱里取出一份披萨饼,屋子里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个家。
突然,他听见凌宇戈一声锐叫,“快来!”
(待续)
地震
大屏幕上正无声地放着新闻,那不勒斯附近的维苏威火山在沉寂了大约一百年之后,再次喷出了白烟。虽然这座曾经吞没庞贝古城的火山早已臭名昭著,但简凌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心中还是升上了不祥的预感。
凌宇戈什么话都没有说,马上开始调用天幕传下来的动态模拟图,将维苏威火山下面的图像放大。
“和妈妈那次,像吗?”他问简凌。
相比之下,简凌就显得沉稳得多,他仔细地看了地质变化,又叫凌宇戈把实际数据取出来做比对,然后说,“不像,不会那么严重,但是……”他沉默了片刻,“看上去这口‘井’要自说自话开始冒油了。公司有没有在附近设点?”他问。
凌宇戈摇摇头,“维苏威火山一直都是意大利人的一块心病,他们是不会同意任何公司在那里设点的。”
“马上告诉约瑟夫,杜尔塞勒公司去接管,环境署这边的申请我来做,越快越好。现在看来形势还可控制,应该不会有火山喷发和大地震。”简凌这话让凌宇戈的心理稍微轻松一些,两个人马上分头忙自己的事情。
几小时之后,维苏威火山附近被杜尔塞勒石油公司派出的机器人设了钻井平台。这次估计不需要钻,如果有可能的话,直接用管子接就好了。
凌宇戈一边啃着大饼一边跟进,然后兴奋地说,“这下公司股票又要大涨!你发财了,你们家有多少原始股?能不能分点给我?”
简凌瞥了对方一眼,真是不知死活的鬼,他加紧忙乎着。
“你怎么了?”凌宇戈问。
“我在看其他的火山有没有类似的情形,”简凌回答,“幸好没有。”说着他站起来穿外套。
“你要去哪里?”
“办公室!凌宇戈,大饼拿着路上吃,你也赶紧回你办公室去,我要天幕图像重建的四维模拟,从天幕升空的那天开始。”
“怎么了?”凌宇戈莫名其妙地站起来,饭都不给人吃饱就赶人走。
“维苏威火山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内,可以说没有任何一家石油公司打它的主意。为什么会出现这情况?还有没有别的火山有同样的危险?我们一无所知。”简凌拿起架子上凌宇戈的外套,丢给他,“我先走,你也快点。”
凌宇戈赶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路上他收到大老板的一个消息,让他直接去面见。
面容有些憔悴的约瑟夫坐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和前些天龙精虎猛的样子比起来差别还是挺大的。如果搁以前,心里只会略略揣测一下,现在凌宇戈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了,又换人了呗,怎么跟舞台戏剧似的,还分AB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