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们一看就都很适合穿女装,像你这种小脸要是穿个吊带泡泡裙——”
“女装才是男人的浪漫啊。”萨麦尔笑眯眯地接上他的话,“你要是觉得自己比女人强,那就证明自己穿裙子比她们漂亮啊。”
这话明显哪里有问题,但至少玛门一时间没转过这个弯,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别西卜,像这种歧视女性又歧视双性、拒绝美丽可爱的事物的人,还是让他出去嫖吧,他永远都只能嫖。”萨麦尔扔下最后的一张牌,看着玛门的表情由愤怒变成惊恐,然后淡定地拉着别西卜站到我身边,“既然像这么厌恶我们的王,那这里也不太适合你吧?”
身居高位就这一点好,我刚想敲打他,就有人替我做了。
“……”玛门,“我又没说他适合穿女装!”
“你的意思是陛下只有男性的那一面,没有女性的那部分?抱歉,对我们而言这就像‘你大脑比正常人少一半’一样是侮辱。”萨麦尔继续敲打他,我听得眼角有点抽筋,实在不想明白我身上到底哪里有女性的那部分。玛门一脸三观被刷新,看得出在天使学院呆了那么久他也不关心天使的文化,“……我当初被洗礼之后多张了个器官?!”
“……”萨麦尔,“你只是被洗成了光明生物,你真以为自己有翅膀?”这么简单的话耶和华就不至于把梅丹佐塞成以诺再接到天堂了。
“我有啊。”玛门理直气壮地张开他的蝠翼,翅膀顶端的尖角泛着寒光,“会因为自己不男不女骄傲的也只有你们了吧?”
“因为我们不男不女,所以我们不受制于任何一方。”萨麦尔讨巧地反驳,“就像神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所以他是神啊。”
玛门:“……”
所以说,不要惹比自己大了几千岁的,他怎么瞎扯你都很难杠过他。
一想到玛门他亲哥梅丹佐正在向不男不女进化的道路上,我就想给这可怜孩子点蜡。
“何况,”萨麦尔给出绝杀,“你不是很喜欢加百列的么?他就是阳性穿阴性服饰哦。”
玩家玛门,HP归零。
萨麦尔眯眼笑着,别西卜在旁边一愣一愣的,论年龄他和玛门差不多,都没感受过经历了第一次战斗的老一辈天使的老奸巨猾和对魔族的排斥,即使他自己成了恶魔,他也不可能和纯恶魔站在同一战线上。那金曈深处沉淀着的岁月是他们无法触碰、也无法击败的,就像他们无法击败我一样。
“所以,”萨麦尔转向我,“陛下此次召集我们,有什么事要告知呢?除了前段时间在这里的那个人?”
他那眯眼笑分明在表示:虽然我是在怼他但如果您反驳我也不介意连您一起怼了。
“是、”别西卜小声问,“关于‘原罪’的吗?”
他猜对了。
宫殿正中是原本小明和小红的地盘,那里现在是一座巨大的水池,就像天堂神殿圣池的倒影,这里积聚着的是浓厚的暗元素与翻腾的欲||望。
地狱没有统一的信仰,但他们有统一的欲||望。他们想要变强,想要踏上巅峰,想要让历史记住自己的名字;他们不求天不求地不求神,只是一次次拷问自己,永无止境地向上攀登,永无止境地相互吞噬,而所谓七宗罪,就是欲||望——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信仰所汇聚出的位置。
七宗罪必然有一部分的神权,因为他们和神一样受信仰推动。
我想起很久之前,耶和华为沙利叶治眼睛的时候问我,“那你就不是我所庇佑的‘唯一’了,你会难过吗?”
我想他问过路西法这个问题,路西法回答,您不是一直庇佑三界吗?
就像我一样,或者我像他一样。神庇佑三界,这是从始至终的理所当然。
但现在我不希望他庇佑三界,再怎样的神权,分到他们手里的也不过是信仰带来的那一点点,真正属于创世神的威能、真正高高在上的神明的注视,我不会允许他们分走一丝一毫。
因为我想我爱他;因为我知道他爱我。
因为我想,只是属于路西法的那一部分,在畏惧着再一次的伤害;但我不。
拉斐尔推开厚重的、布满魔法封印的木门,手中的灯火颤颤巍巍,在石壁上留下不规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