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觉得好笑,又往前挪了挪,道:“你怕我?”
金玉摇头。
吴邪笑出声,还想再说,身后传来管家声音。
“小佛爷,厨房做了些甜点,快过来尝尝罢。”
吴邪回头,应了一声起身走过去。
管家手里端着几样精致小点心,手伸过去还带点儿热气,吴邪刚放进嘴里,便听管家继续说道:“佛爷回来了,这会儿已经进了长沙城,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到府上了。”
吴邪瞪大了眼,扭头看一眼还在干活的金玉,再看看管家,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咽了点心,说道:“家里多个人,佛爷会看得出来吗?”
管家没说话,吴邪失了吃点心的兴致,两手一拍,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
管家叹气,把点心放在吴邪面前,道:“别说佛爷会看得出来,就是佛爷一进长沙城,小佛爷近日在长沙做过的所有事情,佛爷都能知道。”
吴邪张大嘴看着管家,半晌,扔了抱枕起身就朝小院子跑去。管家看着吴邪这一溜烟儿的跑远,失笑。
还以为这小子不怕呢。
这边吴邪钻进小院子一个时辰都不出来,那边张启山终于风尘仆仆归来。
一进大厅,就问吴邪在哪儿。
管家忍着笑,说是在他自己的小院子里。
张启山点点头,说道:“我去洗个澡,去跟他说一声,洗完澡我要在书房看见他。”
管家应了声。
等张启山洗完澡出来,也没在书房见到吴邪。
张启山挑眉看着管家,管家微微弓腰,回道:“小佛爷说不舒服,出不了门。”
张启山“哦”了一声,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朝吴邪小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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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你今天不见我,明天呢?”张启山倒是很有耐心,敲门不听吴邪应声,便背着手站在门口说话。
房间里寂静无声。
张启山看着如水的夜色,道:“再不开门,我就把你赎回来的那个姑娘送回去了。”
不消片刻,房门猛地打开,张启山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吴邪一把抱上去,头埋在张启山怀里,长长的叫了一声“大爷爷”。
一旁管家着实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启山看他一眼,转而低头看看只露出黑茸茸头顶的吴邪,道:“管家说你身体不舒服?”
“舒服。”闷着声音头就是不肯抬。
张启山不为所动,接着问道:“我走之前说什么了?”
“一不许掺和日本人的事儿,二不许偷溜出长沙城,三不能嫖赌。”
张启山还没开口,吴邪仍旧抱着张启山,却抬起头看着张启山,道:“我没有嫖赌,也没有溜出长沙城,我本来也没有掺和日本人的事儿的……”
“但是呢?”
吴邪松开张启山,低着头站好。
“我那时救金玉,只顾得当英雄,却没想过把人救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金玉被我害的……”吴邪说到这儿,还是哽咽起来。
这是他心里最不能提及的伤痛,从来没有为一件事如此后悔过。
吴邪抬了袖子擦擦眼泪,又道:“那老鸨说,金玉是被日本人送去含香楼接客的,平日日本人还会把她带走……”
吴邪想起那晚的噩梦,一脸眼泪的抬头看着张启山,带着哭腔说道:“大爷爷,我好想你。”
张启山知道吴邪这个眼泪里含着几分懊悔几分害怕,也知道一定还有几分讨好。本来想下了狠心教训一下吴邪,可终究还是败给了这跟断了线似的珠子。
张启山把吴邪伸手抱进怀里,叹气,说道:“无非就是赎个人罢了,无妨。”
一旁管家无声摇头失笑,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了出去。
吴邪大约是他们佛爷的克星吧!
七
张启山与吴邪用早餐时,吴邪那双眼睛一直滴溜溜转,刀叉划在牛排上几次都切不断一块儿。
张启山吃的认真,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吴邪的小动作。
吴邪在找金玉。
平日早上这个时间,金玉一般都在打扫这里才是。
张启山搁了刀叉,拿了纸巾擦了擦嘴,看着吴邪。
吴邪看了一眼张启山,连忙埋头专心吃东西。
管家从一旁递了热毛巾给张启山,张启山接过来擦擦手,道:“慢慢吃。”说罢他起身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