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握紧拳,下颌绷紧,生忍下火气,转身去拿药箱。
伤口本不算太大,可因为处理不及时,口子边的肉都有一些外翻。酒精球刚碰上吴邪的伤口,他张嘴哭的更凶。
张启山抿着嘴,像是一点儿没听见吴邪的哭声,快速的处理伤口。
等伤口包扎好,吴邪的哭声还没有停。张启山看着他,他哭的眼睛红肿,张启山知道,未必是疼的,那是怕的。一半害怕,一半是装的。
张启山叹气,把药箱搁在一边,说道:“好了,别哭了。”
吴邪爬到张启山身侧,躺在沙发上,伸手抱着张启山,脸埋进张启山腰腹,呜呜咽咽的抽泣。
张启山相较于吴邪惹事,更怕兜不住吴邪惹的事儿。如果不给这么个教训,以后无法无天真落到别人手里,那才是真叫张启山束手无策。
十
折腾半夜,吴邪蜷缩的就着张启山的腿在沙发上睡到天明。
管家在餐厅等了一阵子不见张启山下楼,这与张启山平日里严谨的时间作息很不相同,管家上楼去了卧室,轻敲了几下门,却不见有人应声。
管家折到书房,刚推门就瞧见张启山坐在沙发上因声响睁开眼,管家一愣,瞧着吴邪睡得香,张启山一动不动。
心下了然,小心掩了门,走了下去吩咐厨房热着饭菜等着。
这顿早餐一直热到日上三竿,副官已经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吴邪才睁眼。
张启山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看了一眼睡眼朦胧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吴邪,叫了一声“副官”。
副官得令,赶紧进来,张嘴想说话,一瞧见吴邪,哑了声。
张启山看一眼副官,道:“说吧。”
副官见张启山没有回避吴邪的意思,便说道:“市政府那边来了人,请佛爷过去一趟,据说日本又派了一个大使过来,是带着部队来的。”
几句话让吴邪瞬间清醒,盘腿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看着副官。
张启山看吴邪一眼,对副官说道:“带着部队进来,是不把我布防官放在眼里吗?部队到哪儿了?”
“长沙城门下,被我们的人拦了。”
正剑拔弩张,所以副官着急。
张启山冷笑一声,从书房一侧转进了卧室。
吴邪愣愣的瞧着地面,一声不吭。
副官见状也不忍心,小声说道:“日本人想进长沙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完全是小佛爷的问题,小佛爷别有负担。”
吴邪越发难过,他觉得自己幼稚的不考虑后果,一心一意跟着地下党做事,完全没有想到张启山在长沙作为一个布防官的被动局面。
所有吴邪伙同地下党惹出来的事儿,都得张启山兜着。
他们自然是不在乎,可是吴邪不可能不在乎。
张启山换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看见吴邪一脸难过的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张启山说道:“换个衣服洗个澡下去吃饭,下午让副官来接你。”
吴邪和副官带着疑问一起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整好领口,对副官说道:“给他在军队里安排一个位置。”说罢示意副官跟他一起下楼。
与其天天放在家里不知道生什么幺蛾子,不如带进部队,让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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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日本这次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带领部队入驻长沙,倒不如说狼子野心,早有计划,吴邪一事仅仅不过契机。
再换一句话说,即便吴邪不参与,地下党组织也不会放过刺杀机会的。
这根导火索终究是要点,张启山只是被动了一些。
张启山被请进市政府喝茶,他就真的去喝茶,不动如山的坐在日本人和市长林造银的对面,杯盖微错,细细品味。
饶是那日本大使如何生气质问凶手,他都一言不发。
林造银冷汗遍布,他请张启山过来,也是为了替他抵挡一下,哪知张启山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只好一个劲儿的与日本大使赔不是。
等这个大使说到部队入驻长沙保护日本大使馆的安全时,张启山终于抬了抬眼皮,嘴角微挑,吹吹茶杯热气,说道:“武藤新君,日本709团上校团长,是一支首进我中国的战斗部队,据说一路骁勇善战,接连霸占我三城三县,是日本的黄金部队。这么一支骁勇善战的部队,这么一个领头将军竟然屈尊来了我长沙做大使,做大使便罢了,却要带着部队进来,武藤先生别逼林市长,就算他同意了,我张启山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