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在张启山的生命里,若没有这枚玉佛,他都要怀疑不过一场梦罢了。
张启山扶着扶手起身,手腕上的二响环磕了上去,发出清冽声音。张启山看了看,长长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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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凌伙同三个师级以上军官霸在张启山办公室,轮番炮轰要求上一线。
张启山低头书写,聒噪的声音根本一点没有入耳。
吴凌也算是了解张启山,他给另外三人使了眼色,啪的行了个军礼,铿锵有力的阐述作战想法。
张启山手下不停,吴凌嘴里的计划却也一字不落的入了耳。
待吴凌四个人全都说完,张启山扣上笔帽,声音脆响。他抬头看了看他们四个,说道:“阐述的不错,递交一份报告来吧。”
吴凌一听写报告,脸色立马垮了下来,道:“报告都在脑子里!”
“上峰看得见你脑子里面的报告吗?”
“启山兄……”
张启山不再说话,起身准备出去巡防。吴凌也不正经了,跟在张启山身后,巴巴的说着派他做先锋的各种好处。
张启山充耳不闻。
直到两个人站在城墙上朝下俯瞰,张启山才徐徐说道:“作战想法不错,你实践作战能力没有人会认为差,只是,这次和以往都不同,你的部队不能做先锋。”
“这、这为什么!”
张启山从副官手里接过望远镜,自四周缓缓望来。
“长沙地势不好,易攻不易守。正面主攻部队一定不能是最精良的,但要是最灵活的。冯峰的部队做先锋最合适。”
张启山将要放下望远镜,突地一个黑影闪进来,几乎同一时间,城防狙击手也锁定目标。
张启山心底一震,反射性的高吼道:“不要开枪!”
吴凌和身侧的副官都被吓了一跳,反应快速的朝狙击手做了手势。
张启山把望远镜扔给副官,转身便朝城墙下跑。
副官举着望远镜朝黑点方向去看,来人穿着奇怪,黑色短发,行进速度没有那么快,浑身是泥水,头一直低着,看不清脸。副官眉头紧紧皱起,转身也朝城墙下跑去。
张启山速度很快,出了城门,面前来人越来越近,张启山心跳如鼓,反而有些胆怯。
他渐渐缓了步伐,瞧着那黑影一点点的闯入眼睑,他身上泥水遍布,一身黑色,一如张启山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浑身衣服每一件是不奇怪的。
来人显然走得很累,他抬头去看城墙,却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张启山。
脸上泥痕遍布,疲惫不堪,眼底却陡然一亮,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朝张启山方向冲了过去。
城墙上布防的狙击手是张德伟的人,来人和张启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狙击镜下,当猛然看见来人的脸颊时,他放下枪,突然高吼:“吴邪!是吴邪!!!”
张启山看着眼前泥人朝自己冲过来,扑进怀里的一瞬间,冲力让张启山后退几步,却还是稳稳的将他抱进怀里。
还是那个软糯的声音,还是那个哽咽的哭腔,还是这样柔软的发丝,还是他的吴邪。
他说:“大爷爷,我回来了。”
三十一
吴邪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返回现代他每夜都被梦魇缠身,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催促吴邪回来。
被子很软,床很舒服,连鼻间嗅到的味道都是香甜的。
张启山坐在吴邪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管家来了几次,吴邪都没醒。起先管家还总抹眼泪,后来就一直笑着,软糯的米粥熬了好几遍,一点不嫌麻烦。
张启山也忍不住心情愉悦,家里缠绕已久的阴霾在吴邪回来后,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失而复得后人会变得贪婪,如张启山。他现在希望,吴邪永远都不要回去了,就待在他的身边,即便战争,张启山也希望能与吴邪相拥死去。
生离死别任何一种,留下来的那一个人都无法承担。
那种滋味儿,张启山不想再尝试,而他也不希望吴邪有机会去尝试。
床上吴邪睡足了,睫毛轻闪,缓缓睁开了眼。
张启山就这么看着吴邪,吴邪迷糊了一阵,然后笑起来:“大爷爷。”
“睡醒了?”
吴邪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睡得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