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玉堂,道:“你是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
“那个,我叫南星,今年十七,尚未成家,你呢?”
南星一向话少,今日的一番话比她平日里一天的话都要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宁坚信这个道理,往南星面上扫了一眼,发觉她那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块死人脸居然有了一丝松动。
眉目含情,星眸有光。
赵宁看了看俊秀华美的白玉堂,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拉了拉展昭,压低了声音道:“南星,好像…”
说到这,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南星的反常。
展昭是个极其通透的人,对于南星的性子他有些了解,彼时若是再看不出南星的反常,就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了。
展昭点头,示意自己知晓赵宁的意思,回了赵宁道:“且看她…”
本欲说且看她有何打算再说,还未说出口,就被南星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南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鼓足了勇气,道:“你要是不曾婚配,不妨考虑考虑我,我觉着,咱俩挺般配的。”
万亩龙湖,一碧千里,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层层波澜。
以赵宁为首的一干正常人,纷纷低下了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不是被惊讶的,而是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实在多余。
赵无眠被点了穴道,眼珠子转了几转,觉得南星当真是竹叶青的女儿,这行为作风,啧啧,跟竹叶青像了个十成十。
庞昱嘴角微抽,觉得自己真是后继有人。
白玉堂自幼行走江湖,遭遇过的鸡鸣狗盗男盗女娼的荒唐事实在太多太多,多到他对这些事早已有了免疫力。
然而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是超出他的思维范围,又或者说人的想象力实在有限。
因而他愣了半晌,仔细思索了南星刚才说的话,一张俊脸一点一点由白转红又转青,最后说出来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南星看的赏心悦目,人长得好看就是有好处,生气时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瞧这桃李峥嵘的小俊脸,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好看。
白玉堂缓缓道:“姑娘这是,在调戏白某?”
赵宁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白玉堂因这一张俊脸没少遭人误解,生平最恨的就是旁人调戏于他,而彼时南星的言谈,已经不能用言辞随意来形容了。
赵宁闭上眼,几乎可以预见下一秒白玉堂愤而拔剑与南星斗个你死我活的场景了。
白玉堂的语气实在是不算友好,再加上他的面目表情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了,南星再怎么不精明的脑袋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因而她认真的反思自己,刚才哪一句话说错了?
南星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再正常不过,白玉堂实在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因而她特别诚恳地说道:“白五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赵宁松了口气,对,就是这样说。
假话也要说的像真话一样,态度要诚恳,言辞要简要,白玉堂好歹也是一个在江湖久有威名的侠士,总不至于为了几句话,对一个女子喊打喊杀。
南星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婚配,若是没有,你瞧瞧我如何?”
赵宁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仓啷一声,白玉堂拔出了剑。
南星,时年十七,情窦初开的年龄,在遇到她心上人的第一天,被对方当成登徒子打了个半死。
赵宁无语泪千行,展昭一脸的不忍直视,庞昱安详地闭上了眼,论不要脸的程度,他只服南星。
包拯与公孙策的到来,制止了这一场打斗,白玉堂连风度都不想保持,看哪都是极不顺眼的,连冷哼都没有冷哼,直接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龙湖处。
对于赵宁与展昭在一旁并未干预的行为,包拯有些不解,问:“这是何人?居然公然欺辱南星姑娘?”
赵宁无力地抬抬手,道:“她欠收拾。”
堂堂一国八贤王的面子与里子,终于在南星姗姗来迟的明恋里丢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回到软红堂。
事情牵扯到赵爵,赵宁单独与包拯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而至于赵无眠,赵宁并未向包拯提及,只道赵无眠是江湖见财起意的江湖匪类,瞒下包拯之后,偷偷地将他藏在软红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