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道:“还未告知公主。”
陈世美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丢在地上,道:“你做的很好。”
侍从忙不迭捡起银子,放在嘴边吹了吹。
陈世美道:“你告诉郡主,说公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若她仍要过来,便把她带到我的书房。”
侍从道:“遵命。”
陈世美又道:“莫叫公主知道了,否则的话…”
陈世美眼睛微眯,目光冷了下去,侍从忙道:“属下定不会让公主知晓。”
公主府外,侍从隔着轿子向赵宁回话。
赵宁迟疑道:“皇姐身子不适?”
侍从道:“是呢,升平楼宴上受了些风寒,怕将病气过给郡主…”
赵宁笑道:“皇姐既然病了,那我就更应该来看她了。”
“这…”
南星揪住侍从的衣领,道:“怎么?郡主的话你也敢不听?”
“不不不…”
侍从连忙摆手,道:“请郡主落轿。”
赵宁跟着侍从绕过假山,走过九曲回廊,眼前景致越发开朗,赵宁止住了脚步,道:“这不是去找我皇姐的路吧?”
侍从弯腰陪着笑,道:“公主身子不适,叫驸马代为接待郡主,还望郡主海涵。”
赵宁正欲说话,却见陈世美抱着一个暖炉,大步走了过来。
陈世美道:“阿宁。”
挥挥手,侍从连忙退下。
陈世美将暖炉塞给赵宁,笑着道:“阿宁,你怎么过来了?身体有没有好一些?我前几日得了几只老山参,正准备给你送过去呢,你今天既然来了,也省得我再走一遭了。”
端的是亲热又熟稔的口气,叫人挑不出一点错。
赵宁的护甲划过暖炉,道:“我皇姐呢?”
陈世美笑了笑,没有回答,却道:“外面冷,进屋里说。”
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陈世美走了几步,发觉赵宁并未跟上,便又回到赵宁身边,疑惑道:“阿宁?”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眉目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温润。
这的确是一个好相貌。
与展昭的英气逼人不同,陈世美更多的是儒雅倜傥,他永远带着三分笑,不着痕迹地将周围的人照顾的很好。
陈世美道:“阿宁,外面风大,我们到屋里说,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是有一点,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赵宁叹了口气,跟他进了屋。
陈世美给赵宁倒上她喜欢的茶,桌上还有她平日里爱吃的小点心。
陈世美道:“你还是第一次来这呢,你等会想吃什么?鹿舌?还是芙蓉八宝鸭?府上新来了一个厨子,做的汤很不错…”
“陈世美。”
赵宁微微皱眉,打断了他的话。
陈世美脸上有了几分落寞,道:“阿宁,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
“你还是把皇姐叫出来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想起他做的事,赵宁不禁彻骨心寒,一个人的心究竟有多狠,可以对陪伴了自己数年的妻子下手?甚至连子女也不放过?
陈世美叹了口气,道:“阿宁,你怎么不明白,公主是不会见你的。”
陈世美倒上一杯新茶,抿了一口,看着赵宁,道:“我有妻女的事情,公主早就知道。”
赵宁脸色微变。
陈世美继续道:“我跟公主的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赵宁的眸色暗了几分,道:“你当初若与皇姐讲清楚,皇姐是不会…”
“你错了。”
陈世美打断赵宁的话,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道:“阿宁,你虽然生在皇室,却一点都不像皇室的人。公主不能嫁给纨绔,权重的子弟又不敢娶她,而我,是最好的人选。”
“无论我有没有妻小,陛下都会赐婚。天子赐婚,我不得不从。就算我之前有妻小,娶公主的那一刹那,都不会再有妻小了。”
陈世美握着杯子,眸中是隐忍的悲伤。
“香莲是个好妻子,是我负了她。”
赵宁睫毛颤了颤,道:“你不仅负了她,你还派人杀她。”
陈世美苦笑,俊秀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道:“若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