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说做什么,只是看着与那个人相似的模样,说上几句话,她就会很开心了。
当然,前提是那个人愿意,像庞昱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她好歹也是一个郡主,脸面这种东西,多少还是要捡起来用一用的,做不来强抢民夫的事情。
这便是她与庞昱的相同而又不同了。
喜欢是控制,而爱,是克制。
喜欢一件东西,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而爱一件东西,首先想的是如何保护着让它不受伤害,其次才会想能不能据为己有。
赵宁安抚了杨婆婆,说此事必会还她一个公道。
经历了杨婆婆的事情,赵宁踏入陈州城的时候心情有点沉重,庞昱虽暂时还未克扣赈粮,也还没有开始建造行宫,但强抢民女,也是一条不小的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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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软红堂。
已是四月末,春风越发暖了起来,吹在人身上,比三月的春风多了几分缠绵味道。
庞昱就坐在亭子里,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美酒与精致的菜肴,庞昱夹了一口菜,喝上一口酒,暖风吹在脸色,他舒服地闭上了眼,对面前的女子道:“你笑的不像她,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
那女子便是与赵宁有六分相似的金玉仙,她被人绑来软红堂数日,与外界通不了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心里急的不成样子,奈何庞昱总也不放她回家。
金玉仙与庞昱相处的这些时日,庞昱虽对她和颜悦色,但日日谈论的话题,却是另一个女子。
今日又是如此,金玉仙柳眉微皱,敛去了笑,道:“民妇本就不是郡主,还请侯爷放民妇回家去吧。”
庞昱道:“那可不行,你是旁人送来的大礼,本侯若是将你放回家,岂不是扫了别人的一番美意?”
金玉仙被绑来多日,每日对着庞昱强颜欢笑,只想着哄的庞昱发善心,放她回家。
庞昱从不逼迫她,对她也颇为有礼,但却从不提放她回家之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的耐心终于耗尽,从鬓间拔下一枚银钗,尖锐的一端照着自己的脸,对庞昱道:“侯爷,您若再不放民妇回家,民妇只有死在您面前了。”
庞昱抬眉瞧了她一眼,依旧饮着酒,道:“金玉仙,本侯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金玉仙的簪子刺在脸上,血迹点点,她抬起头,忍痛道:“还望侯爷放民妇回家。”
殷红的血顺着簪子流下来,庞昱这才放下了酒杯,眯眼瞧着她,不知是痛惜还是惋惜:“可惜了这张脸,若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庞昱起身,折扇刷地一下打开,随从们应声而入,很快将金玉仙手里的簪子夺了过来。
庞昱合上折扇,挑着金玉仙的下巴,桃花眼微眯,道:“你的丈夫田启元现在被人收监下狱,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金玉仙一怔,忘记了挣扎。
庞昱挥挥手,随从将她架了下去。
春风送来金玉仙的哭喊声,庞昱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庞福一路小跑进来,气喘吁吁道:“侯爷,郡主来陈州了,现在已经到门口了!”
庞昱眉毛一挑,脸上一片灿烂,庞福眼前一花,庞昱的身影已经出了亭子。
“阿宁!”庞昱大喊。
庞昱疾步来到花厅,有眼色的随从早就给赵宁奉上了她喜欢喝的茶,捧上了她爱吃的小点心,就连她平时爱用的熏香,彼时也已经点上了。
庞昱犹嫌不够,吩咐随从将他的小暖炉取过来,虽已经是四月,但天气中尚有寒意,暖红堂不比他府上,地龙火炭都没有,赵宁身体弱,一时受寒就不好了。
庞昱刚吩咐下去,赵宁就道不用了。
赵宁秀眉微蹙,精致的小脸上有着隐而未发的薄怒。
赵宁脾气极好,甚少动怒,庞昱与她相处数十年,也就八岁时见过一次。
起因是赵宁喜欢御花园里飞翔的黄鹂鸟,庞昱便叫人将黄鹂鸟抓了下来,折了翅膀给赵宁玩。
赵宁那日气的连饭都没有吃,一连好几日都没有理他。
最后他再三保证,不再伤鸟儿的性命,并且承诺会好好善待这些受伤的鸟。
打下来的小鸟颇多,直至今日,鸟子鸟孙生了一大群,被他养在府上,一日三餐精心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