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冯家的军队没有怕死的。”
“将军,下令吧!”
冯渊朝前走了几步,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两滴泪水滑落:“好!不愧是我冯渊的士卒。弟兄们,大家都在奋战,我等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军令如山,即便是退,也难逃一死。更何况,冯家从未有不战而退的将军。
“众将士!此一战,不为军功荣耀,不为高官厚禄。我们只为了家中亲人,为了心中的信念,作为士卒,守卫国土,守卫百姓。死而无憾!”
“众将士听令!擂鼓助威!随我去杀他个血流成河!”
将士们眼中泪光闪烁,高呼:“死而无憾!血流成河!”
咚咚咚!
沉重恢弘的军鼓远远传开,天地间也似乎笼上了一层肃杀。正在战斗中的士卒双眼灼灼,闪着嗜血的光芒,手下力道倍增,根本不似疲惫的样子。
冯渊一马当先,率先跃入战场,手中长·枪挥洒自如,血花四溅,一个个秦军纷纷倒下。
“哈哈哈哈!”他一边杀敌,一边大笑,泪水混着血水自脸上滚落。敌军已临城下,后方却四处歌舞升平,高层忙着逐权争利排除异己,权欲之毒已腐蚀了整个国家。
临走时,九公子派人带了口讯。若事不可为,可自行蛰伏,方不负先父的夙愿。然,如今天下风起云涌,眼看着唯一的希望就要被乌云遮住。我冯渊又怎能独善其身?
九公子,此次事件必定是冲着你去的。你既能劝我蛰伏,想必自己已经打算好了退路吧。如今的韩国确实不值得赔上一位明主。与其勉强修补雕琢,不如打碎了重建。
九公子,朝堂诡谲。冯渊无能,不能替你未雨绸缪。但是,只要我冯渊还活着。必不让秦军一兵一卒通过庆云山。
我定为你争取最充足的时间。
冯渊大喝道:“弟兄们,这么一个个的杀太无聊了。我们来比赛吧!谁杀得最少,就在鬼门关当着大家的面自打耳光学狗叫,怎么样?”
一将领甩着大刀砍翻了数人,笑道:“难得将军有兴致,就这么定啦!哈哈哈哈……将军你久不接触战场,这把输定了。大家加把劲,一定要让将军输啊!”
“好!杀!”
战场对面的山坡上,王翦带着数人远望战场。看到在冲杀的冯渊道:“那就是冯亭的后代冯渊,你们观这支军队如何?”
程宜面色凝重,道:“很强!非是前日边城守军能比。若不是他们军中粮草不继,也不至于仅仅被困五天就死战。当日之言,是末将轻骄了。”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人乎?”王翦扬眉一笑,“来人,把我的马牵来。我去会会他。”
——
伊阙城内,白亦非站在房顶,手中美酒盈樽。白雪点点飘洒,夜风轻拂,衣袂飘扬,整个人如同惑世妖魔,带着令人心醉的魅惑。
“冯渊驻守妙云峰已经两天了,庆云山防线就快守不住了。”明池跃上房顶,走到他身后。头低着,看不清表情。
白亦非眸光微动,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明池顿了顿,一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为什么不发粮草?前线战士在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你做了什么?啊?白亦非,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你不懂。”血色衣袖沾满了酒,白亦非将酒杯扔了出去,神色淡淡,“你常年游走深山,药草为伴,毒物为伍……”
“白亦非!”明池怒喝,打断他的话,眼中满是失望,“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所看重的,不就是你手上的权利吗?你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白亦非,你不会如愿的。”你这么做,韩国必亡!
白亦非薄唇轻勾:“随你怎么说吧。”
“我真后悔替你消了圣蛊的副作用,你这样的人,就该早点去死。”明池松了衣襟,转而掐上他脖颈,手指收紧。看着白亦非微皱眉头,呼吸急促,他颓然地松了手。
不,不能杀他。父亲临终的愿望是消除圣蛊副作用,让那个女人的后代能平安过完一生。他答应了父亲,不能让父亲在黄泉下也不得瞑目。
明池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到屋顶上。随后,他转过身,背对着白亦非,淡淡道:“家主已经发出讯息,所有明家弟子即刻回谷,再不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