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声响后,众人发现眼前景象有了变化。这一片树林,瞬间化作了山石;那一片雪原,松枝点雪卓然;脚下凸起的山脊,突然坠落成了山谷……
王翦面沉如水,眼中寒光烁然。好!好一个血衣侯!
程宜正在敌军中冲杀,他只觉自己从来没有杀得这么痛快过,就算一直这样战斗下去也值了。突然,眼前一花,刚才还是敌军的人眨眼间就成了自己人了。
呃……这是什么情况。
程宜手中长戈一顿,对面那人也一顿,双方同时抬手擦了擦眼睛。再看,情景并没有变化。
程宜心中有了不安的感觉,低头扫视一圈。地上躺着的士卒尽皆着秦军铠甲,四周散落的兵器,也是自己日常见惯的。
“这……”
程宜满面悲痛,不由后退了数步,脚下被绊了一下,他踉跄着跌到在地。他身边,方才打生打死的士卒同时放下手中武器,看着地上被自己杀死的同袍,纷纷跪倒。
空气一片死寂,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都起来!”王翦满面霜色,大步流星地走来。他看着众人,虎目中不禁流下一行热泪,却异常坚决道,“站起来!误中敌人阵法,误杀了自家兄弟,是我的失误,等回国我会自行领罚。但是,兄弟们死了,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杀死他们的人确实是我们,但是罪魁祸首仍然是韩国血衣侯,他现在就在伊阙城中。将士们,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
空气沉默了一瞬,接着呐喊呼号如同山洪奔下:“破伊阙,擒血衣!破伊阙,擒血衣!”
杀意冲天!恨意冲天!
在呼喊声中,程宜回过神,挣扎着爬起来。他走到王翦身边,通红着眼,狠狠地道:“将军,是我的失误。末将自愿领罚!”将军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若不是他催着将军下令,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切都是他的错。
王翦拍拍他肩膀,低声道:“若不是我下令,你也不敢动手。战场上生死本就寻常,你还看不开吗?”说着,他翻身上马,举起手中长剑,喊道,“破伊阙,擒血衣!出发!”
“吼!吼!吼!”
玄甲士卒游走如龙,潮水般跟在王翦身后,向着伊阙方向而去。
空气凝重惨烈,盘旋的杀气如刀剑纵横空中,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山岳般向着伊阙压去。
——
卫庄一路行来,大大小小的拦截历经了数十次。所有人一上来就是拼命,能打就打,不能打立刻自绝。纵然他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暂避锋芒,仍免不了受伤。好在此处距离鬼谷不远,三个时辰后,他到了鬼谷外围。
眼前的景象让他脸色瞬变,眼神冷若寒冰。他终于知道对方是如何取得这块墨玉带钩的了。
只见四周山峰倒塌,如斗大小的石头星罗密布。曾经郁郁葱葱的无数松柏化作一地残枝断叶,地面一个个深坑触目惊心。
再远些的地方,竹林残破,仅有些断枝当风抖着。竹篱七零八落,无一块完好。竹屋倾颓,将倒未倒更显得凄凉。
一层不算厚的积雪掩埋了这个熟悉的地方,那些存在记忆中的画面荒诞的就像一场梦。
“师父!”
卫庄低声念叨了一句,身若流光掠向那苟延残喘的竹屋。屋内一片杂乱,灰尘遍布,不少地方似乎还结有蛛网。
嗯?
他手指轻拂书架,指尖一层厚厚的细灰。不对!师父历来爱惜这些书,书架上一直纤尘不染。纵然经过重大变故,也不应该有这么厚的尘土才对。还有……那些蛛网。
哼!
看来师父早就已经离谷远去。要是有人主持阵法,鬼谷何至于被破坏成这样。呼!幸好……
卫庄拂掉指上灰尘,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忽然,眼前一花,整个视野天旋地转。他连忙屏住呼吸,持剑撑住身体。
什么时候……中毒的?
对方的毒下在了哪里?
“咯咯咯……”
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珠玉落盘,带着无尽温柔,春风拂过般令人不自觉放松警惕。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叔的技能全加在攻击上了,敏捷不行,毒抗没点。h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