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我没看过,你看过吗?」陈亦度问,顺手接过谭宗明递来的零食。
「看过,二战时期钢琴师的故事,拍得残酷写实但还算唯美。」
「那我换一个咱们都没看过的吧。」
陈亦度拿起遥控器准备挑别的片子,谭宗明一把摁住他的手,笑道:「你想看什么,我就陪你看什么。」
「都知道剧情了,这样岂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跟你一起看电影,一点也不无聊。」就算是泰坦尼克号那种已经看到烂掉的片子,他都能为了陈亦度再看上十次,更别说陈亦度似乎是真对这部片有兴趣。他从陈亦度手中抽走遥控器,摁下播放键。
陈亦度没再说什么,顺手拆开玉米片袋子,开始吃了起来,谭宗明帮忙打开啤酒递过去,陈亦度接过酒喝了一口,两人互动就像普通情侣看电影那样。
谭宗明跟着坐下来,不一会又稍微移动位置,往陈亦度那靠过去一些,见他没什么特别反应,这才放松坐姿。电影开始放映,昏暗室内被染上一层屏幕映出的光亮,两人都不发一语专心看着前方。
零食袋子在陈亦度手上,谭宗明喝了点啤酒之后,顺手伸过去拿玉米片,他的手在袋口碰到正好也在拿零食的陈亦度,轻轻接触,谭宗明便很绅士地闪开,让陈亦度先拿。
他没料到,陈亦度拿起玉米片就伸到他面前,谭宗明愣了愣,被动地张口咬住玉米片。他一面咔滋咔滋咀嚼着咸甜零食,一面用眼角余光瞥向陈亦度,发现他仍专注在电影上,但拿着零食的手,自然而然变成了平均分配,一次拿了是他吃;再一次便是拿了喂给自己。
谭宗明吃着陈亦度喂过来的点心,感觉味道似乎和平常不同,变得特别美味。这样的喂食动作总会不经意让手指和嘴唇相碰,谭宗明嘴里嚼着食物,那些意外的指尖轻触,让人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谭宗明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否则他可能会不自觉张口舔上那修长的手指。他拿起一旁的袋子,问:「巧克力饼干,吃吗?」
「吃。」陈亦度简短回答。
谭宗明把塑料袋撕开,捞出一块圆形的巧克力夹心饼,放到陈亦度嘴边。这饼干大了些,不像玉米片能一口吃掉,陈亦度张嘴咬了半块,谭宗明就把剩下半块吃了。他们也没说好,就莫名变成一人掌管一袋零食,然后互相交换喂食的状态,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电影播映大半,零食也吃了不少,谭宗明咬掉半块巧克力饼,一面嚼着,一面把另一半送到陈亦度嘴里。陈亦度张口接过,不知是第几次碰到谭宗明的手指,一小块黑色的饼干碎屑从主体上裂开,掉在陈亦度衣领上,谭宗明顺手拾起那块小小的碎饼干,塞给陈亦度吃。这无意的举动,让谭宗明拇指几乎贴在陈亦度唇上,他的手不愿离开了,拇指轻触在他唇瓣,不由自主小幅度地摩梭。
见陈亦度似乎不排斥,谭宗明放大胆了些,拇指沿着他完美的唇形描绘,指尖触到一些细致的唇纹,陈亦度上下唇微微开启,谭宗明往里头碰去,触及原本藏在嘴里的另半边唇瓣,摸起来柔嫩而润泽。
陈亦度忽然回应他的举动,下唇抵着他的指尖,缓缓磨蹭,有一种接吻的意味。不是一般接吻,是手指与嘴唇之间的吻。感觉获得无声的邀请,谭宗明忍不住将食指伸入陈亦度嘴里,搔刮着他柔软的舌尖,陈亦度的舌瞬时包卷过来,轻舔他的手指。
谭宗明的指尖一阵麻痒,时而被轻咬;时而在嘴里翻腾,似有微弱电流在上头窜动,谭宗明受不了这样的蛊动,他抽出手指,靠上前去堵住陈亦度的嘴,用自己的舌头取而代之。自此,他们已心照不宣,这电影大概是不用看了。两个互有情意的男人,就算什么也不做,光是靠躺在沙发上接吻,就能吻掉一部电影的时间。
谭宗明抽空伸手摁了遥控器,屏幕跟声音同时被关掉,偌大的视听室内顿时万籁俱寂,只剩下彼此情动炽热的呼吸与接吻声。不急躁,双方都带有点试探的意味,和平时亲吻时的氛围大为迥异。
从在车上拆开那个小白盒开始,两人之间的感觉就变得有些微妙,此时好像同步在掂量事情的发展。在带有暗示性的物品被大咧咧摊在两人面前后,虽然陈亦度表现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一切的亲昵举止彷佛都被染上一层有色的意涵,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小心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