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穿着整套亚曼尼的铁灰西装,带着助理叶华一起出现在会场。叶华才30出头,相貌生得清秀,以前在英国伦敦艺术大学念时尚营销,算是谭宗明身边的助理中比较有这方面概念的,因此才有机会随大老板一起前来开开眼界。
这里的位子并没特别限制,谭宗明就带着叶华随意入座。
他们才刚坐定位,谭宗明立即就注意到坐在他斜对角的青年。他穿着一身黑曜岩般的高订服,一个人坐在那却彷佛会发光似的。那青年长得好看极了,好看到甚至谭宗明想找个形容词来描述他都词穷,只觉得莫名想一直盯着他看。
那两道浓密的剑眉下敛着一对黑亮圆眸,如同鹿眼般深邃吸人,高挺端正的鼻梁骨让整张脸都立体起来,灯光映在他脸上映出有棱有角的阴影,雪白肌肤让他在光照下看起来像尊艺术品。一双薄唇微抿似有心事,面上透着浅浅的哀愁,那表情太过出尘绝美,让谭宗明无法移开目光。
谭宗明过去从未这样渴望看着一个人,他无法再关注周遭其他事物,即使香奈儿的大秀都开始了,他依旧像是被吸了魂魄似的,只能注视着对面那名青年。
他也从未如此强烈想认识一个人,光是坐在远处窥视,他的心跳就已遗漏好几拍。他的渴望一直到时装秀结束时都没中断过一秒,于是散场时他要叶华去外头广场候着,自己则连忙追着那青年往洗手间方向过去。
谭宗明来到洗手间,一个写着「清洁中」的牌子立在门外,他悄然推开洗手间厚重的木门,然而偌大的华丽隔间里却似乎没有人在。他走了进去,一间间推开隔间的门,那男子彷佛就这么凭空消失,就在谭宗明扼腕着可惜时,忽然听闻厕所最里头写着「工具间」的隔间传来低沉男声,似乎正在讲电话。
「快……我在三楼……东边男厕的工具间里……」那声音听起来不太舒服,闷闷的,但是嗓子质感很好,低音频率敲击着谭宗明的心。
虽然他们在法国,但那声音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这就是他在找的青年,因为这世间或许只有这样的嗓音能配得上那张让人倾醉的脸庞。
谭宗明伸手轻推工具间的门板,门被打开,那男人弯着腰一手扶着墙发抖着,看起来确实是身体不适。他一见谭宗明即刻用法文斥道:「别过来!」
谭宗明没来由地被人一阵凶吼,心里也觉得有些委屈,但见那青年一脸痛苦,又不愿把他一人丢在这里不管,于是谭宗明仍是上前用普通话关切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不料谭宗明话未说完,才刚碰到那青年的肩膀就被倏地甩开,力道之大,连谭宗明这样一米八五的壮硕男人都重心不稳地倒向一旁,他左手臂擦过放扫具的铁架子,愣是被画出一道血痕,伤口虽然不深,却让谭宗明痛得眉头一皱。
「嘶……」谭宗明倒抽一口气,连忙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他再度抬头关切眼前的青年,正想要骂他怎么如此鲁莽,却发现他发抖得比方才更厉害,像是在压抑什么的野兽。
那青年恶狠狠瞪视着他,俊帅的脸庞有着费力抑制某种情绪的痛苦,一对黑曜岩般的眼眸深沉得像个黑洞,嘴里似是咬着牙在打颤,谭宗明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一步,纯粹生物反应。他此刻才感觉这青年似乎很危险,像个猎食者,而他自己正是被盯上的那头猎物。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忽然停止颤抖,一个箭步向前跨上来抓住他。在混乱仓忙之际,青年的脸已经靠上他的颈子,谭宗明只感觉脖子一阵刺痛,像是被略粗的针扎上一般。他想叫喊,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两手被紧紧捆着,青年虽然看起来瘦,可力气却相当大。
这人难道是在咬他吗!?谭宗明恐惧而讶异,但动弹不得又无法呼救的他只能瞪大双眼。
谭宗明双腿无力地软了下来,青年单手将他搂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小熊绒毛玩偶般的简单。谭宗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初时的颈部的疼痛彷佛也越来越远,他感觉自己像沉在一片沼泽;又像躺在一团棉花上。青年冷冽的气息带着说不出的好闻,谭宗明就这样越来越昏沉,直到慢慢闭上双眼,陷入一片黑暗。
在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好像听到另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说着:「度总快停手!您要杀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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