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金凌喊道,连忙朝他二人跑去,仙子也紧随其后。
只听得仙子突然狠狠的叫了几声,金凌便感觉一阵大力袭来,他被那妖物一掌当胸拍个正着,喉中登时一股腥甜涌上。而后他被那妖物卷起一挥摔在地上,骨头咯咯作响,他狼狈的咳出几口血,脑中一阵迷茫。
思追面色苍白,挣扎着跑过来,边跑边喊:“金公子?金凌!金凌!”
妖物呜咽的声音更大,像是要把他们三个置于死地。
思追被刺中,金凌受重伤,只剩下景仪一个,怕是也打不过的。
思追见金凌被摔得无法动弹,忽地转过头看着那妖物,拿着剑撑在金凌身前,眸中现了狠光。
金凌努力的睁大双眼,眼前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他正以为今日在劫难逃时,眼前却现出一人。那人肤色惨白,一身破烂的黑衣,手腕脚踝上的锁链拖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那人落在了蓝思追身旁。
鬼将军,温宁。
金凌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白日正午。
仙子扒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他舅舅站在一旁,摆着一张臭脸瞪着他,见他睁眼,便冷声道:“终于醒了?”
金凌哑声道:“舅舅……”
江澄冷哼:“没出息的,还好意思叫我舅舅,竟然被妖物打的晕了过去,还是被温宁那狗给救回来的。金凌,你可真会丢你舅舅的脸哪。”
金凌早就习惯他舅舅日常嘲讽的语气,并没有太在意。头一阵阵的发痛,脑海中的记忆穿插交织在一起。
忽然,他想起来了什么,探身扯着江澄的袖子,急切问道:“舅舅,蓝思追呢?”
江澄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存了些疑惑。
金凌也觉得问得好像有些怪异了,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又补充道:“还有蓝景仪和鬼将军呢呢?”
江澄把放在桌上的药碗拿过来,盛了一勺药,随意吹了吹,不由分说的直接喂进他嘴里,一边喂一边冷道:“还用你瞎担心?人家当天就回姑苏了。你倒好,昏迷两天,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给我好好的把药喝了,一滴也不许剩。”
金凌咳嗽了几声,大口吞下药汤,拍拍胸口。问道:“那……那他有没有留什么话?”
江澄道:“谁?”
金凌道:“谁都好。有没有谁留下什么话?”
江澄又喂了他一口药,动作倒是比刚才轻柔许多,想了想,才道:“也就是……那个蓝思追留了一句话。”
金凌咽了咽口水,道:“他、他留了什么?”
江澄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照实道:“他说多谢咱们家的良药,改日定登门道谢,没了。”
金凌纠结片刻,才道:“……就这样?”
江澄道:“不然你还想听什么?”
金凌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心下烦闷异常,他推开江澄的勺子,拿过碗,一股脑的把药全部倒进嘴里,而后擦了擦嘴角,把碗塞回江澄手里,躺下背对着道:“我喝完了,想休息一下,舅舅你先出去吧。”
江澄凝视着他的背影半晌,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将门合上。
金凌的被子盖到了头顶,任凭仙子怎么扒他,他也不肯出来。
许久,被子里才传来闷闷的声音:“混蛋蓝思追!”
自那一次矛盾之后,金凌就再也没有见过思追和景仪,但自己也开始学习带着仙子独自夜猎。
金凌偶尔会坐在窗前,低头凝神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瞥了窗外一眼,发现窗角的一处,恰好抽出了一条新枝,嫩盈盈的。
他提着笔,在白纸上埋头写着什么。末了,落笔。纸上满满的都是同一句话。
思君可追否。
他看了许久,忽然红了眼眶,默默的将纸叠好塞进了衣服里,自我否定般的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追,不可追。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蓝思追的,连他也记不得了。记忆清晰的,只有一次。
那次众多仙家的小辈一同出来夜猎,被随机分成多个二人小组。他不巧,恰好同蓝思追分在一组。
当时的金凌争强好胜,最初几次夜猎恨不得一次打上一百只妖物,好出个大名声,叫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好好看看,他金凌也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