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睡……”李熏然又把头低了下去轻声嘟囔。
“为什么?”凌远看着他嘟嘟囔囔地绞着手指登时一懵。
李熏然听罢微抬了头:“唔……我要是睡着了,醒来你不见了怎么办……”
“我不……”
然而凌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熏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李熏然扁了扁嘴捞过手机接起来:“薄教授?”
“李熏然,现在听我说,不要插话。之前你说,谢晗曾声称在第一医院插了人进去,昨天新市刑警队过来排查,没有发现人,只是杏林分部的监控被入侵了。但是今天傅子遇发现不止如此,本部的监控刚刚被替换掉了其中一段。有一个人,史梵,今天早上从杏林分部跟着凌远到一院本部。他很危险,是谢晗的仰慕者、学生,也是copycat。我认为他现在的目标就是你和凌远。你们现在在一起吧?你们……”
李熏然正接着电话,敲门声响起,是护工来送晚餐。李熏然看着走进来的这个人后背却是一冷,神经瞬时紧绷起来。刑警的敏锐直觉,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向来不会出错,何况他还是李熏然。
他趁着护工打扮的史梵从餐车上拿饭盒一低头的瞬间,左手摸过床头柜上没有收起的剃须刀,两秒卸下刀片夹在了指间。他四下里看了看,病房门已关上了,房间里只有史梵,他自己,还有凌远。想着无论如何凌远都不可以出事,于是开口道:“我去趟洗手间。”
彼时电话还没有挂断,薄靳言在那边听到这句话顿时全身一凛:“史梵是不是已经来了?李熏然你稳住,特警五分钟前已经出发。”
而凌远听到李熏然方才说要去洗手间的那句话并未想其它,只应声“好”,开始收拾床头杂物准备吃饭。
李熏然知道现时后事走向几乎已定,自己重伤未愈,近身格斗能力几乎为零,而手上唯一的武器只是方才匆忙间卸下的剃须刀刀片。
但是现在他主动走向史梵,也就算是主动出击了。虽然扭转不了多少局面,但能让那人少几秒反应时间,自己就多几分的胜算,不,或许依然没有胜算,但至少凌远会因此多几线生机。
史梵显然没有算到李熏然会主动朝他走去,匆忙间抓起推车二层的一块毛巾捂上李熏然的口鼻。
李熏然早有准备,却没想到首先迎面而来的会是块毛巾。就在毛巾接触到脸的一瞬间他抬手发力,史梵毛巾脱手掉到了地上。而史梵没算到的第二件事,即是李熏然竟然还会反抗,于是瞬间暴怒,抬膝用力一击他的腹部把他翻转过来,对着他的背部再是一击。
再无从反抗被挟持住的那一秒,李熏然忍着剧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地上的毛巾踢开了三米远去。
而后,他的头开始疼痛,晕眩一阵强似一阵,眼前出现了自己在香港被监禁时频繁闪现的烟火爆裂般的星星点点。而当下一秒李熏然意识到自己又被下了药,而药粉正是沾在毛巾上时,一把匕首已经堪堪停在了他的颈静脉旁。
“啪!——”凌远手里捏着的一只碘酒瓶子碎在了地上,褐色的液体迅速四散爬开去。
“熏然!”
TBC.
第18章
“啪!——”凌远手里捏着的一只碘酒瓶子碎在了地上,褐色的液体迅速四散爬开去。
“熏然!”凌远双目圆睁,从来都算是冷静的人已经全然被骇住。这是凌远第二次看到工作状态中的李熏然,却是第一次在他一身残破的时候。李熏然在他面前搏命,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定在原地。他从没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亲眼目睹方才发生的一切,而他只愈发得无力。
等凌远终于找到一丝理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李熏然已经被牢牢钳制。那一瞬间他除了脱口喊一声李熏然的名字,其他的,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而后凌远的胸腔里万种情绪翻涌起来,痛,急,怒,恨,悔……
“熏然……”史梵幽幽开口,“熏然啊……凌远早就死了……站在你面前的那个人是骗你的。你周围所有的人都是骗你的……”
凌远死了?凌远没有死……不对……他的确是死了的不是么?飓风……对,飓风,他没能挺过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