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就去发报。”阿诚点点头。
阿诚出去后,明楼站在窗边思考,是不是可以略微试探一下阿诚的心意?他私心最喜欢阿诚在外唤他。阿诚在外对他十分恭敬,每次都叫他先生。阿诚肯定不会知道他在听到这个称呼后有多开心,他总觉得这样叫,阿诚仿佛和他更亲密了些。
明楼打定主意,决意试探一下阿诚的意思,若是阿诚对他同样有意,他就放下顾虑去争取一次,若是无意,他从此便不再想,只尽快的处理好权力交接的事情便好。
阿诚正在查看将要送去给明楼批复的文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只听到一个女子说:“是阿诚先生吗?”
“是我。你是谁?”阿诚有些迷茫,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这样一位姑娘。
“您前几天在大街上帮过我,你还记得吗?”那边的女子笑了笑。
阿诚想起来了,“啊,是你啊。我当然记得,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吃饭以示感谢。”
“这……就不用了吧,我当时只是刚好在你附近,我相信当时如果有别人在的话,也会和我做同样的事的。”阿诚有些为难的推辞道。
“阿诚先生,你就赴了我这一次的约吧。”电话里的女子声音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不然我心里难安啊。”
阿诚无奈的说:“那好吧,告诉我地点。”
“真的吗!就在霞飞路的咖啡馆!晚上七点我在那里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啊!”说着,不等阿诚回答,对方就挂了电话。
阿诚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是最不喜欢应酬的了,平时除了偶尔和梁仲春出去喝喝酒,他都呆在明楼身边,这也是他最想做的事。
但是都已经答应了,阿诚也没办法不去,只好走进明楼的办公室。
明楼见阿诚进来,就抬起头看着他问:“怎么,什么事?”
阿诚说:“先生,今晚有个朋友约我吃饭,晚上我送您回明公馆后就走,恐怕要晚些再回去了。”
明楼笑了笑,说:“那你还送我回去干嘛。这样,你开车去,我坐陈秘书的车回家就行。”
阿诚摇头说:“那怎么行!不能因为我耽误你回家!”
明楼正准备继续劝说阿诚,突然想起自己的心思。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阿诚身边,一把把阿诚拥入怀中。
“耽误?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这样的小事可算不上耽误。”明楼嗓音本就低沉,此时刻意压低,听起来更是悦耳至极。
阿诚从被明楼抱住就愣住了,他不知道大哥有多久没抱过他了。以前小的时候倒还好,可是现在,现在他不知有多么渴慕明楼。这样被他一抱,他几乎忍不住自己想要向明楼坦白的心了。
偏偏撩人心弦的人还不自知,明楼接着说:“阿诚你要知道,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别把你自己完全绑在我身上,也要有自己的空间。”
阿诚来不及反应,他沉浸在明楼的气息里,又听着明楼这些话,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他怕自己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心意。
他急急的推开明楼,不敢抬头看明楼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说:“我知道了大哥,那…那我先出去了。”说完,也不等明楼回答,就转身出了门,当然也就没看到明楼眼中的欣喜。
阿诚出了门,心还在砰砰直跳,他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当他被明楼抱住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想回抱住明楼。但他终归还是忍住了,他始终认为明楼对他只是兄弟情,阿诚觉得自己好像卑微的蜉蝣在觊觎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只能妄自窥视,不堪一击。
等阿诚关上门,明楼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开心,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觉得峰回路转,前路光明。
他之前从没有想过阿诚会对他有意,只是因着那花吐症,才给了他孤注一掷的勇气,如若不然,明楼大抵是一辈子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很清楚,他明楼此生从不是那儿女情长之人,大概也是因病而改了些许心意。
他这般的念着阿诚,胸口又难受起来,他无可奈何的跑去了盥洗室吐着花瓣,勉力支撑着身子大口喘息着。
突然明楼发现,水池中那些本该洁白如霜的海棠花瓣,边角处已然是开始泛黄,微微皱缩着,隐隐现出颓唐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