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楼这副样子,阿诚纵有再多不满和心疼也只好作罢,转身离了明楼的办公室。
“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小小的抗日份子都抓不到!你们说!以后我还怎么能信任你们?”今天整个新政府经济司都笼罩在阴云下,明楼一大早就把7号的两位处长叫来骂了个遍,那暴怒的声音让外间的人都胆颤。
“哎,我听说啊,明长官是因为被他大姐赶出来了,所以拿他俩撒气呢!”有不安分的人左右问道。
“也不全是吧?这次南田课长遇刺确实是件大事,我可听说明长官在特高课那边保证了,一个星期内找到凶手。谁知道76号这两位这么不给面子,明长官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另一个八卦的秘书立刻凑上来,神神秘秘地说。
正当秘书处众说纷纭,越说越离谱之时,明楼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汪曼春和梁仲春走了出来。
“你们最好给我上点心!不要逼着我对你们动粗!”明楼紧随其后走出来,眼神阴鸷地扫了众人一眼,“我请你们来,是来做我的秘书的,不是养你们说闲话的!如果这么闲的话,我不介意你们一起来找我说!”
闻言,秘书处众人一哄而散,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明楼的霉头,只有阿诚还担心地看着他。
明楼叹了口气,对着留在原地的阿诚说道:“阿诚啊,给我倒杯咖啡来。”
“好的,先生。”
第40章
在被明楼反复训斥之后,汪曼春和梁仲春下了极大的辛苦,去寻找那个对南田洋子开枪的抗日份子。他们昼夜不休地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地毯式搜索,终于在城南的小弄堂里找到了躲藏多日的人,立刻带回了76号去。
明楼抽空去看过一次,是个年轻人。虽然落到这般境地,倒也还是很有骨气,不管汪曼春问什么,回复她的都是沉默。
那一抢打在了南田洋子的右肩上,贯通伤,不是特别严重。手术后的第二天人就醒了,一听说抓住了人,就马不停蹄的坐车去了76号。
南田洋子到76号的时候,恰好明楼也在。
明楼一见南田洋子,就摆出一副愧疚难当的表情来,“南田课长,实在抱歉。我代表76号向您道歉,没有在第一时间抓出凶手,而是拖延了如此长的时间。”
南田洋子摆摆手,“无妨,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怎么样,人呢?”
汪曼春赶忙接话:“人还在审,没想到他嘴还挺硬,什么都不肯说。”
“带我去看看。”
汪曼春阻止道:“南田课长,您的伤还没好,就不要担心这些小事了吧?”
南田洋子一瞪眼,问道:“你认为这是什么小事?我差点就被一个可恶的支那人枪杀了!”
明楼拦住激动的南田洋子,给汪曼春使了个眼色,“曼春,既然南田课长想看,你就带课长去看看。”
“是。”汪曼春不再多言,领着南田洋子向刑讯科走去。
阴冷和血腥是这里的主旋律,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明晃晃地燃着一盏白炽灯,刺眼的灯光照着人的脸色一片惨白。空气中弥漫着烟尘,笼罩着整个房间,使人看不清虚实真假。
那个被抓回来的人被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遍布着数不清的伤痕。汪曼春挥了挥手,旁边一个人上去泼了一桶水,那人才悠悠醒转。眼神空洞,毫无焦距,直到看到汪曼春身后,正饶有趣味看着他的南田洋子,目光中才迸射出宛如实质般的杀意。
汪曼春见这人终于有了反应,心中大喜,拿起一旁的鞭子挑起人下巴,淡淡的问道:“说吧,你到底为什么刺杀南田课长,你是哪方的人。”灯光照射在她的面庞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她的眼睛隐在阴影里,明楼看不清她的目光,只觉得现在的汪曼春陌生极了,并非从前他所熟悉的那个小家碧玉的少女。
那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南田洋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哪边的也不是,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小日本在我们的地界上嚣张跋扈!”嘶哑的声音却饱含着怒火。
一直静观的南田洋子突然笑了,她迈步走到这人身边,伏下身子,“你是谁,说出来。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那人呵呵笑起来,转过头啐了一口血,“妈的,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