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垂眸蹭了蹭妖狐柔软的手心,淡淡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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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能明显感受到茨木在躲着他。
之前他也拒绝过不少次,但是小东西并不买账,屁颠颠仿佛小尾巴,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但是这次不一样,自那次荒唐的夜晚过后,无时无刻黏在自己身后的人消失了,不得已撞见的时候竟然连看他的眼神都疏离起来。
这样利落的转变让他如释重负,可同时,一股说不清的繁杂思绪却让他莫名地难过起来。在他看来,小东西是灿烂的,应该一直没心没肺笑闹着的,这样的悲伤不适合他。
他忍不住在训练间隙去找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茨木——”
茨木不着痕迹地矮了下身子,躲开了酒吞试图拉住他的手:“老师有什么事吗?”
酒吞讪讪缩回手来,苦笑:“过几天的野营拉练,系里决定选派你为代表参加。”
茨木怕是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在意,随口应付了便往连队里走过去。酒吞一着急,两步跨过去挡在茨木面前,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也会去——”
茨木终于停下来,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淡淡看了酒吞一眼。
“您也去?”
那眼神一瞬间让酒吞心里颤抖着结了冰。
“老师是什么意思?”茨木疲惫地笑了笑,捂住眼睛,“拒绝我之后又跟我说这些,玩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不是——”
“老师,”茨木轻叹一声,挡住发红的眼角,“不要让我再抱有侥幸的希望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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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拉练是扩展任务,学校在每个系里选派了五名优秀学生组成一个拉练营,要求是背着十公斤的负重包裹徒步行进四十公里,完成行进、追击、伪装、逃生等训练任务,在野外露宿一晚后于第二天上午返回军事基地。
雨终于在拉练开始前的上午停了下来,这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理学院除了茨木还选上了鬼使白,两个人像模像样地画上了迷彩伪装,端着枪在军营门口集合。
鬼使黑站在队列里咬手指头,眼巴巴看着自家弟弟跟着大部队远去。荒在旁边冲他翻了个白眼,示意他人早就看不见了。
“我不明白,”鬼使黑挠头,“月白辣么柔弱,老师为啥不选我?”
“柔弱?”荒冷笑一声,“刚开学他查风纪把我按在地上啪啪啪摩擦的时候可没看出来。”
“有茨木和他互相照应着点也好,但是——”
“你说酒吞?”荒了然,“他是带队老师,必须要去的。”
鬼使黑点头:“我知道,但是我怕茨木吃亏。”
“也是,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挺精明,一到感情上就傻的透顶。”荒赞同道,“你看他自从和老师搞上之后,哪次不是屁颠屁颠自己倒贴还乐得给人数钱。”
“所以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鬼使黑沉下脸来,“希望这次他们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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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了还不到五公里,天色便逐渐黑了下来。鬼使白看着瘦削,其实筋骨健壮的很,反倒是茨木先撑不住,靠在树上精疲力竭地喘。
“还好吧?”鬼使白把水壶递给他,“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脸色不好看。”
茨木阖着眼摇摇头,骂骂咧咧地撑起身体:“谁想到这么累?靠,我头晕……”
他一个踉跄倚在鬼使白身上,鬼使白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你怎么都没出汗的?不是要发烧吧。”
“哪那么弱不禁风,”茨木不以为然,“晚上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真到安营扎寨的时候问题就出来了。他们自己带了食材,煮了一锅打卤面面,又熬了紫菜蛋花汤,茨木一闻到油腥气就反胃,饭没吃两口,跑到一边吐得天翻地覆。那架势简直要把胆汁都吐出来,鬼使白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却也无计可施。
“要不,我还是去跟带队老师说一下吧——”
“闭嘴,”茨木好容易消停会,气若游丝地靠在鬼使白肩膀上,“我歇一会就行,别……别让酒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