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生理期的小女生似的。”鬼使黑笑他,“还喝红糖水。”
“说什么呢,”鬼使白瞥他一眼,眼角一抹嫣红,“你检讨写完了吗?”
鬼使黑知道弟弟还在为自己瞒着他出去打群架的事生气,连忙抱着人顺毛又撒娇:“刚刚在办公室就写完了……呐,月白明天陪我一起去剪头发吧?”
茨木翻个白眼被子蒙头倒回床上,决定不再理会这对该死的骨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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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军训基地在郊区深山里,大巴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军训基地条件不算好,不过卫生硬件倒也勉强过关。一溜儿的红砖老瓦房,几十间宿舍,一个宿舍住十六个人,自由组合,不打架就行。
刚开学,新生间彼此还不是很熟悉,茨木他们宿舍四个人很自觉地站在了一起,立刻就有男生跟着凑上来。茨木周末昏天黑地睡了两天,今天胃里终于不疼了,他立刻恢复生龙活虎的小霸王状态,龇牙咧嘴地揽着荒肩膀就往他身上蹦。
“嘿——荒!看什么呢!”
“滚滚滚,”荒把人往下轰,“你看到那边了没?教官在和校领导谈话。”
茨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到了站在领导身后的酒吞。为了统一着装,酒吞也换上了和学生一样的迷彩服,他略微放松地站着,两手交叠着背在身后,仍旧带着他那幅金丝边框的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睫低垂,嘴角微微抿着。
茨木一瞬间看呆了。
他知道他的老师帅,但是没想到他能帅到这种程度。他在那一瞬间甚至想到他们可能在一起的很久之后,他想,他们要吵起架来自己一定是先道歉的,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这张脸就足够了。
“哎——看什么呢!”半天等不到反应,荒骂骂咧咧把背上的人往下甩,“沉死了——快下来,集合了!”
集合的哨声响起,茨木随手扣上帽子慌慌张张跑过去。帽檐遮了视线,不留神和迎面而来的人装了个满怀。他慌忙捂着额头鞠躬道歉,在抬头的瞬间和酒吞双目相对。
“老——老师好……”
两人怔了一瞬,随即不约而同笑起来,酒吞甚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泄出一丝暖来。
“加油。”
接着就是惨无人道的讲话、训练和拉歌。教官惯例给新生下马威,上来光站军姿就两个小时,更别提接下来的体能训练。别说女生,就连人高马大的男生都倒了好几个。一目连是天生的体虚,但是他生性好强,愣是硬生生撑着不肯认输。荒特意挑了个一目连对面的位置,看着对面人惨白的脸色和滚滚而下的汗水,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计可施。
“叫你别来军训——非不听!医院开个证明不就行了?”
一目连不理他,梗着脖子继续站着,却是连眼神都恍惚了。
荒一步跨出去把摇摇欲坠的人揽住了,抱起人就往校医那边跑。几个教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跟着追过去。
茨木也累,但是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他趁教官离开的时候抬起胳膊重重擦了下渗进眼里的汗水,眯着眼睛,悄声问身边的鬼使黑:“怎么回事?”
“前边一目连倒了,荒把人送医务室。”鬼使黑跟着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杀千刀的,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正在队伍里巡视的酒吞慢悠悠走过来,冲着两个人肩膀一人来了一下:“交头接耳,每个人再站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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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挨到吃完饭的时候,一个宿舍的人围着一张圆桌,五六个菜,一盆馒头,被这群如狼似虎的男孩子一窝蜂地扫荡干净。荒用饭盒给一目连盛了粥带回来,坐在床沿黑着脸一勺一勺给人喂。
一目连喝了几口就扭过头去,闭了眼不再看他。
荒少爷脾气上来,一把摔了饭盒,冲着他吼:“你他妈折腾自己干什么?啊?把我当猴耍很有趣是不是?”
一目连闭目养神,淡淡道:“我让你管我了吗?”
“你他妈——”
荒被他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要不是鬼使黑在后面拉着,他真的要冲上去给人一巴掌。一目连睁开眼冷冷看着他,眼神清明,毫不妥协。